云帆悠哉悠哉的坐在高位,抿着宫内的第一美酒——宫廷佳酿。
酒的度数,明显不高。
也就相当于前世的啤酒。
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可在云帆嘴里,却如河水一般无味。
他面无表情,静静看着,殿中朝臣的各种丑态。
一场庆典,将整个大铭的官场展现的淋漓尽致。
结党营私,仿若成了一种传统。
好在,比较让云帆欣慰的是,由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杜自名等亲信,并没有与这些迂腐朝臣,同流合污。
而苏列文这位老臣,脸上更是直接露出了厌恶。
“来,司大人,属下敬您一杯!”
“哎哎哎,都是自家兄弟,不必,不必,哈哈哈……”
“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苏列文看着司巧泽周遭露出掐媚神情的文臣武将,暗叹了口气。
几年前的庆典中,他也是这其中被拉拢的一员。
那时的他,可谓意气风发。
与武威一派,争权夺势。
可随后不久,他就一夜倒台。
他手下的大批官员,也因此受到牵连。
之后一直隐忍的凌家露出獠牙,将朝廷推向了毁灭的边缘……
此时此刻……
苏列文的目光,忍不住移到了高坐在皇位上的云帆身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喝酒的缘故,这酒度数虽然低了些,但云帆却还是喝得微醺。
而殿下的大臣,更是都喝的红光满面,有了酒壮胆,场面也变得愈发活络。
而就在这时,云帆开口了。
“诸爱情。”
殿中朝臣,目光纷纷移到高台。
云帆缓缓从皇座上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淡淡道:“这张纸上,写着朝中所有文臣武将,在新制中的所任官职!”
“大铭复兴在即,能够聚齐一次,实属不易。”
“择日不如撞日,虽然新制还有不少瑕疵,但朕还是打算,在这次的庆典,将一切安排妥当。”
说着,云帆顿了顿,扫了眼殿下众臣的表情,而后才接着道。
“新制中,除了三司之外,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是三个部门,分别是军部、内务部,外务部。”
“军部对应着旧制兵部,内务部包含着工部、吏部、户部三部,是整个朝廷的运转中心。”
“而外务部则是旧制礼部,主管外交方面。”
“至于刑部职责,则被分化到各地督捕司掌管。”
“这就是新制的具体规划,诸卿可有异议?”
殿中众臣先是沉默了两三个呼吸间,而紧接着就如烧沸了的水,讨论起来。
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争论。
“内务部权力如此之大,简直就是胡闹啊!”
“这岂不是会让朝廷中结党营私的情况更加严重?”
“诶,此言差矣,陛下如此安排自有陛下的道理,而且陛下也说了,这只是最重要的三个部门,这说明还是有其他部门的。”
“更何况内务部之下有多少官职,陛下还没有说明,万一比旧制三部还要多呢?”
“哼,那又有何用?”
“照我说,陛下这是又想重现凌家之乱!”
…………
朝中,反对声几乎占据着压倒性优势。
大概是因为云帆过渡的削弱君臣思想,又或者是保守派儒士真的敢冒死进谏,说起话来真是毫无顾忌。
云帆对此,也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才接着开口道。
“朕知道,你们觉得内务部的权力过大。”
“但朕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内务部仅仅是将吏、户、工三部合三为一,其官职系统完全继承了旧制,只不过多了些起到连接作用的官职罢了。”
“也就是说,在三部尚书之上,朕还多设了一职,也就是内务部部长。”
云帆此言一出,殿中顿又起来不小骚动。
“内务部部长……这官职的权力,可都能堪比牧宰相了啊……”
“牧宰相手中可是有镇军玉的,区区内务部部长怎能与之相比?”
“呵,看来陛下还真是要重现凌家之乱,集三部之权于一人,古往今来可还从未有过……”
“肃静!”
云帆沉声大喝一声:“朕问尔等,可还有异议?”
“有什么不解之处,尽管提出。”
“以免之后对朕所安排的官职,一知半解!”
“回陛下,臣有异议!”
一名儒士站了出来,拱手大声道:“集三部之权归于一人,古往今来还从未有之,陛下,这未免也太?”
云帆扫了这名儒士一眼,发现却是名改革派官员。
这不由得让云帆感到些许意外。
于是云帆淡淡道:“朕问你,你对跪拜礼持如何看法。”
这名儒士先是一愣,随即沉声回答道:“回陛下,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应当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有损人格。”
这名儒士所言极为隐晦,但明显是持支持态度。
云帆笑了笑,旋即直接道:“那朕问你,废除跪拜礼之后,你的生活,有何改变?”
“改变?”
这名儒士又是一愣。
随即他认真想了想,恭声道:“回陛下,废除跪拜礼后,看到上官不必三叩九拜,上早朝时也的的确确节约了不少时间……确实更为方便了。”
“既然如此,那朕在问你,在朕之前跪拜礼可曾被废除过?”
云帆的话,使得这名儒士哑口无言。
“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云帆在高台上踱着步子,轻叹口气,低沉道:“你们怕朕再培养出一个凌家,你们怕朕重蹈覆辙!”
“可是你们可曾考虑过,当下的大铭,应当团结一致?”
云帆停下脚步,眼神深沉,凝视着殿中众臣,高声质问:“大铭巅峰时期,能够打的北昼节节败退,能够让西域诸国不远万里来朝拜!”
“而现在呢?”
“南蛮、北狄、凌家……是个阿猫阿狗都能踹大铭一脚!”
“而朕,还有你们!”
“整个大铭最精英的一批朝臣。”
“却带着十万多所谓的精兵,躲到这江南苟延残喘!”
“对付一个区区世家,都要用尽心机!”
“而就是这样,你们竟然还想着拉帮结派!”
“说是结党营私,都是抬举你们!”
“呵呵,牧司陵,这方面,想必你很有发言权吧?”
云帆的冷目,直指坐在最前方的牧司陵。
牧司陵默然起身,抬起头来,拱手平静道:“陛下,微臣向来独来独往,至今更是没有娶妻生子,所谓的宰相派官员,微臣甚至都面都没有见过。”
“还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