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姬灵复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你知道么，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这一次，很可能是呼巴赫的一次试探性进攻。”
“呼巴赫？”
姬灵复听到这个名词，面色微怔，紧接着便又变得平静非常：“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了。”
冭的声音有些嘲弄：“作为次鸣阁阁主，你知道的情报与秘辛，恐怕比我都要多。”
“我不知道。”
姬灵复一字一顿，眼睛微眯：“也不想知道！”
“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的。”
冭的声音愈发变冷：“我直说了，这伙倭寇在桐州所进行的屠杀乃至一切，都是在呼巴赫的指示下进行的。”
姬灵复瞳孔微缩，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所以呢？”
“北昼的战乱同样是在呼巴赫的挑唆下发生的。”
冭没有理会姬灵复，依旧用不冷不热的声音叙说着。
“实际上须国对极国发起的战争，就是呼巴赫的一次试探。”
冭说着顿了顿，后道：“这件事想必你非常清楚。”
“当然。”
姬灵复轻笑了声：“然后你就借助古振明，联系了武国，将须国覆灭了？”
“没错。”
冭点点头，但随后又叹了口气：“我本以为经此挫折后，呼巴赫会有所收敛。”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不仅没有收敛，竟然反而还变得愈发猖狂。”
“这一次，他们几乎调动了所有可以调动的势力。”
“在北昼、江南、临南甚至是南蛮北狄乃至扶桑境内，他们都开始了行动。”
“现如今，北昼陷入混战，霸主系诸侯以凉州联军为首，对北昼皇室的威权再一次发生了冲击。”
“极武联军苦苦抵挡，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再给我重复一遍。”姬灵复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烦躁。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
冭依旧没有理会姬灵复，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冭起了很大的情绪波动：“昼皇已经下场调停，这场战争本应该可以避免的。”
“可就在凉州联军派出的使者前往天州途中，却遭遇了刺杀！”
“总共派出的五十三名使者，全部惨死，无一例外！”
“头颅甚至还被挑衅般的悬挂在了城墙之上。”
“这？”姬灵复这次不禁露出一抹震惊，“我怎从未听说过？”
“据我所知，你的次鸣阁只在南方四州稍有影响力吧？”
冭的语气中难得出现了丝讥讽：“而且大部分情报网还都落入了你妹妹手中，如此一来，北昼的情报你若还能够第一时间得知才是怪事。”
“你！”姬灵复满脸恼怒，却又不知从何反驳，只得叹了口气，似妥协道：“继续说。”
冭也干脆，直接继续开口道：“凉州派去的这五十三名使者中，其中不乏凉州的小诸侯国君，虽实力不强，但加在一起，也足够影响整个联军的战略。”
“于是，战争就这样毫无疑问的爆发了。”
“本来，凉州的进攻也是试探性的，不然哪怕极武联军借助地形，用计埋伏，也不可能轻易大败联军。”
“而在使者被刺杀之后，凉州的进攻可以说是报复性的。”
“再加上事发突然，几乎毫无准备的极武联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半月时间就丢失了十三座城池，近乎一州之地。”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须国突然又对极国发起了战争，靠着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万兵卒，直攻极国国都，虽然后来被击退，但这又是让极武联军士气大跌。”
姬灵复这时皱了皱眉，问：“可这又何呼巴赫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
冭的声音有些不满：“我也不瞒你，昼皇室是我背后组织的一个重要人物，你可以理解为棋子，也可以理解为我与古振明的这种合作关系。”
“明白了，你继续。”姬灵韶此时悠哉悠哉的坐在了地上，叼着根草，饶有兴趣的看着冭，仿若在听故事一般。
冭依旧是直接无视了姬灵复的嘲讽，继续开口道。
“之后，一直被镇北王所掌控，如同傀儡一般的北狄王庭，突然对昼朝边境的一个诸侯发起了进攻。”
“北狄向来以劫掠为生，这不很正常的事么？”
“别忘了，现在是春季！”
冭耐心解释道：“北狄主要还是靠牧羊维持生活，劫掠不过是因为冬季食物稀缺罢了。”
“没有是谁不怕死的，北狄人同样如此。”
“这倒是……”姬灵复诺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抬起头来，凝神问道：“所以你是说，北狄进攻北昼诸侯，是呼巴赫指使的？”
“十有八九。”
冭点点头，似乎深吸了口气，然后接着道：“不仅仅是北狄，南蛮同样是有大动作。”
“将近三十万南蛮勇士从各个部落聚集在了镇南关不远处，这已经是南蛮的近乎所有男丁了。”
“真若开战，完全就是在那整个种族的命运去赌。”
“这很反常。”听到这，姬灵复也察觉出不对了，他收拾玩世不恭的面孔，站起身严肃分析道。
“那群连文明都未产生的野蛮人，不可能有什么大的野心。”
“三十万蛮兵，这足以将现在的铭庭覆灭。”
“纵使那云疯子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说，呼巴赫这次是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势力。”
冭微叹了口气，鲜少会有情绪的他，今夜可以说是连番失态。
“北狄、南蛮、倭寇，这几乎是将铭庭和颂朝围了起来，再加上北昼内乱，凡是我们所支持的势力皆遇到了不同程度的麻烦。”
“这要不是呼巴赫所为，我是一百个不信。”
“等一下，你们所支持的势力？”
姬灵复紧紧盯着冭，冷冷开口：“你想把灵儿变成傀儡？”
冭似乎也是被姬灵复突然问的这个问题问懵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冭摇摇头，很是无奈的开口道：“姬灵复，你能否别这么敏感？”
“对于扶持傀儡这件事，我们没有太多的兴趣。”
“哪怕是古振明这个草根将军，我和他也仅仅是合作关系。”
“而不是傀儡。”
“而你的灵儿，要比古振明聪明不知几个罢？”
“有些道理。”姬灵复微微点头，眼神这才不变的杀气十足。
冭摊了摊手：“我可以继续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