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历,九百八十四年,四月二十日。
杜自名整合军队共六万人,对鱼城发起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有了之前的教训,杜自名做足了准备。
派出了无数密探,将鱼城城内的情报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包括倭寇的军队布置。
根据新的情报,原本鱼城内的倭寇足有六万人,远超之前情报所说的三万人。
大战之后,倭寇同样损失惨重,现如今城内只还剩下两万五千余精兵。
其中有近万余是重甲步兵。
作为能够正面对抗骑兵的兵种,杜自名对此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特意向云帆求来了千枚战雷。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这一次参谋部明显是准备速战速决,直接将整整六万大军都布置在了正城门,准备强攻!
不过,参谋部总归只是起到一个总指挥的作用,在战场上真正有实权的还是将军。
也就是杜自名。
“参谋部那群脑子缺根弦的东西。竟然要我们将兵力都布置在一处强攻!”
张地北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愤怒道:“劳资我虽然是一介草莽,但也懂得上兵伐谋的道理!”
“直接强攻,现在咱们总共就还剩下六万大军,已经拼掉了整整四个军,要是真听参谋部的,那咱们……”
“好了。”
杜自名紧锁眉头,抬起手示意张地北闭嘴。
“哼!”
张地北愤愤转过身去,杜自名有些无奈,他抬起头扫了眼在场的各军将领,发现也都尽是不满。
“我知道你们都心有怨言。”
杜自名叹了口气:“但在陛下创立的新制中,各个军队必须听从参谋部的调令。”
“只有在全面进攻时,各军将领才有临时指挥权。”
“那我们就这么直接进攻?”
有一名将领冷声开口:“就像张军长所说,我们已经损失整整四个军了!”
“杜军长,别忘了,这十万大军是陛下刚刚下令招募的!”
“所经历的第一场战争就堪堪全灭,就算赢了也是对大铭的一场打击!”
“这些不用你提醒我。”
杜自名低着头,紧紧盯着桌上的一份鱼城地图,上面标注了倭寇在鱼城的所有布置,包括秘密据点乃至粮仓银库。
在经过上次情报出错事件之后,少迅司的中高层来了一次大换血,辞白也受到了云帆在朝堂上的公然责骂。
对于当今陛下身边的宠臣,这已经算是很重的惩罚了。
所以这一次,少迅司干脆联络了暗衣堂,共同执行刺探任务。
一个少迅司或许还会出现失误,但倘若再家加上一个暗衣堂,那刺探得来的情报绝对可以百分百信任。
因为在大铭,如果连这种情报你都不信任的话,你也就找不到比这更准确的了。
“我有一个计划,但行动起来极难。”
杜自名眼皮微抬,沉声道:“而且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只有三成。”
“不知道诸位将军,敢不敢与本军长闯一闯?”
“敢!”
张地北这时转过头来直接吼道:“劳资走南闯北什么阵势没见过,这辈子要是能死在战场上也算是值了!”
“来,说!什么计划。”
杜自名瞥了他一眼,双手撑桌抬起头来:“我向陛下求来了整整一千枚战雷。”
“我的计划就是用这一千枚战雷,把整个正城墙轰塌!”
杜自名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将领失声大叫起来。
“不,这太特么疯狂了!”
这名将领眼中闪过浓浓恐惧:“杜军长,你这样做会死很多人的!”
“战争本就是会死人的。”
杜自名面色平静:“还记得梁伏枞梁将军,在刹火河凭仅仅一千之数,大破叛贼数万。”
“之后,梁将军又数次屡建奇功,最后在战场上身负重伤,你说,梁将军可曾想过生死之事?”
“不,这不一样……”
这名将领颤抖着,甚至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你没有经历过,没有亲眼见过战雷的威力!”
“一千枚战雷……这等威力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那是天罚,天罚!”
“天罚?”
杜自名冷笑:“对,就是天罚!”
“战雷是由陛下创造出来的,而陛下是天子,这战雷,当然是天罚!”
说罢,杜自名目光也不在他的身上停留,扫了眼其他将领,淡淡开口。
“计划我已经定下,很简单,派出整整一千名的敢死队,骑马来到鱼城城下,然后扔出战雷轰塌城墙!”
“就这么简单。”
杜自名话语间极为轻松,但张地北等将领的脸上却极为凝重。
说是简单,但要是真正行动起来,说是有三成的成功率都是夸大。
“杜军长,现在军中只有三千匹马。”
张地北这时低沉开口:“这是我们用来应对敌军重甲步兵的重要战略物资,要是……”
“这次的行动,出了什么事,由我来担责。”
杜自名面色平静,转过头来:“我接连让大铭遭受损失,陛下却还在新制中赐我中央集团军军长一职,明显是要让我戴罪立功!”
“而不是在这个重要职务上浑噩度日!”
“你们若是怕了,大可当场辞去官职!”
“战争没有什么时候是不死人的!”
“所谓慈不掌兵,用一千名大铭勇士的命换得胜利,是绝对划算的!”
在场将领,没有人回答,皆是低头沉默。
因为他们都觉得杜自名疯了。
而且,除了那名已经被吓出阴影的将领之外,其余将领或多或少都不觉得,区区一千枚陶罐能够轰塌如此高大的城墙。
即便在刹火一战中,战雷于丛林中杀敌无数,外界传的神乎其神,但在大铭内部,大家都只以为是借助了火势。
而且也因为那场战争,高层将领们对战雷有了一种莫名的排斥。
毕竟在那一战中,被误伤炸死的大铭精卒有数千人,且都死状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