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北昼么?”
梁武夷轻声呢喃着,眼中尽是火热。
倘若大铭也能拥有这么一座堡垒……
不。
梁武夷又摇了摇头。
大铭不需要堡垒。
大铭需要的是铁血强军,一支可以踏碎堡垒的铁血强军!
梁武夷的眼中,尽是坚定之色。
“到了。”
张临看着自己的府邸,长舒口气,轻松笑道。
“府中都是我的亲信,其中还有你……我们的人,大可放心。”
梁武夷回过神,微微点了点头:“走吧,进去说。”
或许是因为常年跟在云帆身边,梁武夷此刻可以说是反客为主,张临反倒是面露恭敬,甚至还微微欠身,跟在梁武夷身后,走进了府邸。
“不知五位来找末将,是所为何事?”
府上,张临虽然身在正位,姿态却摆的极低。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猎鹰小队,直辖陛下统率。”
“我是小队队长,梁武夷。”
接着,梁武夷微笑道:“你的任务很简单,三天后,在副行门掩护我单独撤出,以及返回绝行关。”
张临微怔,接着小心问道:“这……梁队长,冒昧的问一句……”
“不要多问。”
梁武夷的脸色忽的拉了下来,冷冷道:“做好你该做的事,这些,你的上司没有教过你么?”
“抱歉,抱歉……”
张临讪讪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由得暗骂,教我?那狗屁司长就特么教了我个手语,还是几天前现教的。
要不是十天半个月就来告诉他一次对接的暗号,他恐怕都要把这个所谓的大铭少迅司给忘了!
张临心里是这么想,但表面上却还是得客客气气装孙子。
没办法啊,当今的大铭可不比从前,兵疲国弱,垂垂老矣,经过三年发展,早已成为雄据江南的霸主,也是唯一能够真正意义上与武国掰手腕的顶级势力……
捏死他张临,还不是像捏死只蝼蚁一样简单。
于是乎,张临吸了口气,拱手郑重道:“梁队长放心,只要我张临还是这副行门的千夫长,您就能当成家一样,想出去就出去,想进来就进来!”
“好!”
梁武夷微笑着点了点头,重重的拍了拍张临的肩膀,缓缓起身,背过手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张大人了。”
“告辞!”
“梁队长慢走,有空常来!”
张临露出近乎掐媚的微笑,欠身送离了梁武夷,接着,脸上的微笑,逐渐被一股纠结所掩盖。
他能爬上如此高位,除了背景与才能,还有一副见风使舵的本领。
他之所以刚刚故意说了一句“只要还在千夫长这个位子上”,就是在为自己找后路。
不仅仅是防止被武律云发现自己与铭庭勾结将自己贬为庶民,更是为了倘若梁武夷一行人陷入劣势,他也可立马跑路到家族领地,成为一名百夫长,借此躲过一劫。
他知道,凭借梁武夷的心机,定然已经看穿他这点小聪明。
但,这就是阳谋。
“那个张临,心不纯。”
路上,梁武夷面色平静:“只要咱们陷入丝毫劣势,那个张临,绝对会弃我们而不顾。”
刘武迟疑道:“那……我们要不要再找一下其他下卫?”
“没时间了。”
梁武夷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有一天,我们就要执行任务了。”
“这一天时间,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布置。”
刘武沉默了一下道:“我已经联系了所有可以联系的明卫或者暗卫,总共差不多也到了百人。”
“虽然有近四成是街头小贩,但也能充当我们的眼线,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事在人为。”
梁武夷深吸口气,凝神开口。
“左元,明日你和令狐筱就按照原来计划,将武二元引到山间打猎。”
“记住,一定一定要拖到任务完成!”
“放心吧队长!”左元锤了锤胸膛,傲然道,“咱干活你放心,我就是用硬的,也要把那二世祖拖上半个时辰!”
梁武夷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的看向令狐筱:“看好左元,别让他干傻事。”
令狐筱笑了笑:“放心吧队长,虽然这是咱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毕竟也相处了三个月,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队长你就放心去做,按照陛下的话说,放心的将你的后背交给我们吧!”
“好!”
梁武夷重重点头,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眼神移到一直走在末尾的陶朔,轻声笑道。
“陶朔,绝行关的情报与后勤工作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另外……我昨晚说的话,你记住了么?”
陶朔连忙点头,弱声道:“放……放心吧队长,陶朔都记住了!”
“嗯。”
梁武夷轻轻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其他队员,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面朝夕阳,缓缓踏步走去……
…………
临铭关。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位于铭京附近的关口。
事实也的确如此,而且是修建还不满一年的新关口。
虽然远没有绝行关那般宏伟,却也是架在两座大山中间,并且驻有整整五万颂军,算是颂朝在北方边境驻扎的一支主力。
只是,因为颂朝已经整整三年未经战事,哪怕是临铭关这种军事重镇,如今也发展的有滋有味,说是人声鼎沸毫不为过。
常住人口少说也有十万人。
这在这个时代,已经称得上是繁华了。
不过,随着一支又一支的铭军抵达,本繁华无比的临铭关,也逐渐恢复成了它原本的模样。
闻到战火硝烟气息的平民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搬离了这座生活了整整三年的故土,几乎每天都有上千人离开,而今日,更是有上万人。
临铭关的关口几乎都要被挤爆,但却没有人维持秩序……
这群难民中——自打出了关口,离了家,他们便算是难民了。
有老人,有孩童,却唯独没有男人。
至于男人去了哪里……答案是,在城墙上。
这些平日里断指流血都不流泪的铁血男儿,此时却在城墙上哭得如同泪人,想探出头在城下找自己的妻儿老小,却又怕这一看,就彻底崩溃……八壹中文網
他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那大铭的狗皇帝为什么要破坏这难得的和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好么?
为什么要执意收那铭京呢?
像皇上那样,安安心心的发展商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