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金文英眼中的麻木,便被坚定与决然所替代。
他,不能看着同袍送死!
再怎么样,也不是他们的错!
要是他真这么做了,又何那些致人命而不顾的军官将领,有何区别?
于是,金文英神情无比坚定的转过身,大步朝城外跑去!
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麻木。
因为,他有了目标,有了真正参与进这场战争的理由。
那就是救人!
…………
“出发!”
上万骑兵,从西城区疾驰出发,掀起的尘土使得十米之内变得一片混沌。
这支骑兵呈“凸”字冲锋,由凌家旁系凌辰担任将军,所过之处,挡者死。
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凌辰的嘴角轻轻上扬,今日,必当是他扬名九州之时!
残破的城门面对庞大的骑军仿若孩童,似乎只要碰上,摇摇欲坠的关口就会被彻底冲踏。
然而——
“轰轰轰!”
一阵密集的“爆炸声”,从城门外传来!
已经被战雷炸出心理阴影的鸣军瞬间起了混乱,凌辰心头也是猛跳,旋即又反应过来,急声大喝:“不要乱!”
“这不是战雷,不要乱,不要……”
“轰!”
未等凌辰把话说完,一声爆炸突然从骑兵军阵中传来!
这下,整个鸣军彻底乱了。
本就是在冲锋状态下的马匹瞬间受惊。不受控制的四散奔逃,马术尚佳的勉强能在此乱局下自保,而差一些的,直接被摔落在地,成了肉泥。
“冲锋,继续冲锋!”
凌辰的双眼,瞬间红了。
这,可都是凌家的老底啊!
整整一万骑兵,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战雷,直接或间接的被灭了上千!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轰!”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从骑兵军阵中传出。
别说冲锋,就算是保持队形,都是一件难事。
而更可悲的是,这些鸣国骑兵至死,都不知道真正杀死他们的,不是战雷,而是销声匿迹整整三年的迫击炮!
经过三年的改造与调试,威力已经基本与云帆前世近代相同。
城外,金文英面无表情的站在军阵前,而他的面前,正摆放着整整二十门迫击炮。
三年前的那场海战,已经向云帆以及整个铭庭证明,凭大铭现在的科技与国力,制作出来的迫击炮,是具有一定威力的。
最起码可以在海战起到极大作用。
虽然之后,铭帝炮横空出世,迫击炮似乎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但铭帝炮毕竟造价太高,并且制作一门就至少需要十天时间,成本过高。
而迫击炮则不同,经过三年的磨合,大铭的西城工厂已经能够做到平均一天三台迫击炮,分配到各军作为常规武器完全不成问题。
唯一的问题,便是迫击炮的使用。
或者说将迫击炮用好。
学会用迫击炮不难,就和神火铳一样,扣下扳机便好。
但想要做到百发百中,却是很难很难。
迫击炮同样如此。
而且所包含的技术含量更高。
因此每一名好的迫击炮手,都是各军争抢的对象。
“哈哈哈哈,金文英,你放心,战争结束,我给你邀首功!”
行虎军军长厉雲风重重的拍了拍金文英的肩膀,大笑道:“不说其他,单是歼灭敌军骑兵万人,这场仗,我们就已经赢了!”
“封你个营长师长甚至将军当,都不为过!”
厉雲风说着,似想起什么,一顿:“你……是金越明的儿子?”
金文英漠然的点了点头。
“……你们金家,称得上是一句满门忠烈!”厉雲风默然,似安慰般轻轻拍了拍金文英的肩膀,没再说话。
第一次临铭之战,除了浴血突围出去的金越明,以及侥幸逃脱的金文英,金家子弟,无一生还。
可能现在的临铭关中,还有他们的尸骨
甚至可以说,金文英,现在是金家唯一的独苗。
“轰轰轰……”
二十台迫击炮,依旧在不停的吐着火舌。
金文英站在厉雲风身后,漠然的看着。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炷香,厉雲风高举起剑,冷声大喝。
“弟兄们,为了大铭的荣耀与复兴,杀!”
“杀!”
厉雲风身后的士卒,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血红着眼,持刀越过城墙,与幸存下来的鸣军骑兵,战在了一起。
又是一场血战。
金文英默默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这血腥的一幕。
即便,他早已习惯。
或者说,早已麻木。
…………
“队长,队长!”
清晨,还在客栈沉沉睡着的梁武夷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砸醒,早已习惯野外生活的梁武夷瞬间惊醒,鞋都来不及穿,连滚带爬,打开了门。
“队长,出大事了!”
刘武扶着门,大口喘着粗气,急声道:“云峰与武国彻底闹掰,十三万镇北王军已经准备出兵伐武,云峰封了边境,咱们回不去了!”
“什么?”
梁武夷先是瞳孔猛缩,接着瞬间恢复冷静,认真思考起来。
身为队长,谁都能乱,唯独他不能乱。
“先调集一切我们能调集的力量!”
梁武夷边冷静的做着安排,边将衣服草草穿上。
“无论是明卫还是暗卫,甚至是你们能在镇北找到的一切人脉与资源,都调动上!”
“另外,尝试联系陛下,如果可以的话,向陛下请示下一步行动!”
梁武夷说着深吸口气,毫无疑问,表面上镇定的他,此时心中已经慌的不成样子。
“队长放心,令狐筱已经去联系陛下了!”
刘武忙道:“另外我们也联络了镇北所有暗卫,但是其中大部分都以有任务在身推脱了……”
“没有推脱的,也都是些无关轻重的人物……”
“没办法了……”
梁武夷低声叹了口气:“好在我们只有五个人,虽然镇北近日会大乱,但凭神火铳,还是能苟延残喘的……”
“是啊……”
刘武也低叹口气,感慨道:“还是队长您有远见,让陶朔将神火铳提前偷了出来。”
“不然的话,现在咱猎鹰小队,当真就陷入了绝境。”
“我?”梁武夷自嘲的笑了笑:“我让陶朔将神火铳偷出来,不过是因为陛下曾教过,枪在人在罢了。”
梁武夷说着,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三年前训练的那一幕。
可惜……
梁武夷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离开这。”
梁武夷神情凝重的背上神火铳,与刘武一同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