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菁琼听见这话时一脸懵逼。“贺家小子?”
那不是贺远征吗,他竟然被抓了?她昨儿还见过他,当时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抓了呢?突然想起这些日子,贺远征虽然很少露面,虽说因为叶依倩的关系,自己这边和他其实是有些疏远的。但他每次一现身,除了第一回,往后都会对她表示关心、表示照料,她眉心拧了拧。“婶儿!”
谢菁琼从院里出来,对方已经快走远了,她疾走了几步,追上后打听:“那个……征哥怎么了?怎么突然被抓了?”
“哎唷,是战霆媳妇儿啊。”
以前因为谢菁琼傻乎乎的,大伙儿私底下说她是个小傻子,但明面上倒是很少会有人那么嘴欠。至于这些日子,先是粉条作坊,然后是山猪肉,老江家为生产队立下了大功。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如今老江家走出大门,乡亲们一看见他们就笑脸相迎。这会儿也不例外。那大婶正好是一个爱八卦的性子,当场就扯着谢菁琼嘚吧起来。“听说贺家小子昨天晚上回来的,今早叫公社那些干部堵在了大门口儿,二话不说立即带走了!”
“带走他的那些人,正好是之前来你们家闹事的那些,不过这回他们倒是收敛了不少,没敢打人,甚至还掏出了证据……”“我听说啊,贺家小子这些年可没少倒卖粮食,好像是低价从山里收购的,然后又加了点儿钱,倒卖到别的地方去……”“这可是二道贩子啊!”
旁边,另一个大婶恍然大悟,说:“怪不得!”
“我就说,他娘病歪歪的,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以前大伙儿说他娘克夫,甚至早好几年就有人说,估计他娘快要克死了。”
“谁承想啊,那药罐子虽然身体不见好,但愣是熬了这么久……感情是因为这么回事儿!”
“可不是嘛。”
这时又有人说:“我每回从贺家院子外走过,总能闻见那边传来的汤药味儿,我当时还纳闷来着。”
“毕竟这老贺家没啥家底,斗地主的时候以前那些家产早就充公了,贺远征他娘干不了活儿,病得那么重就跟个废人似的,而贺远征呢……”“那名声在外,谁不知道啊,那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整天甩着手来回乱晃、没点儿正事,平时啥啥不干……”“我本来还纳闷儿他家哪来的钱买汤药,敢情是这么回事儿!”
谢菁琼眉心一拧,她又打听了几句,直至送走那些婶子后,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人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她看贺远征可不像那么傻的,况且书里也提过,这位是原书男主,叶依倩重生前从新闻上得知这人成为林省首富,不说富可敌国,但在北方这边儿只要一提他贺远征的大名,不管是哪个道儿上的都得尊称为一句“贺爷”。而贺远征的发家史虽然称不上顺风顺水,但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为什么命运突然改变了?突然想起一个词儿,蝴蝶效应。目前能引发蝴蝶效应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谢菁琼,另一个,则是叶依倩。而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谢菁琼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叶依倩……你到底想什么呢?”
她锐利地眯起了眼睛。……以贺远征的状况来判断,他肯定是被人举报了,就像是之前的老江家,老江家也曾被人举报过。当时谢菁琼就有点儿怀疑是叶依倩干的,但毕竟手里没证据,就暂时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了。而现在无巧不巧,竟然又爆发了贺远征这事儿。她登时思忖起来。“想什么呢?”
江战霆从老头老太太那屋搬出一张大桌子,旁边江二弟在帮着打下手。那桌子虽大,但两人抬着并不吃力。谢菁琼下意识地走了过去,两手一抬,下一刻就把桌子举了起来。“这个要放哪儿?怎么突然搬出来了?”
她一脸疑惑地看过去。江战霆、江二弟:“…………”再次为他们媳妇(大嫂)的力气而感到窒息。“我来,你例假还没走干净呢。”
像是嫌她不爱惜自己,江战霆竟然还瞪了一眼。而江二弟则是抓抓脑袋说:“这不是大队长跟咱爹忙着在屯子里招工吗,大队会计正在那边做登记呢,桌子不够用,咱爹就让我和大哥回来取一趟。”
“哦!”
虽说那张实木的大桌子叫江战霆抢走了,但谢菁琼顺势跟他们走了两步,接着就聊了起来。江战霆侧首一看,问:“刚刚在院外傻站着不动,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啊,这个……”谢菁琼正要开口,这时几人也已来到大队支部。这边人山人海的,大队长李全国负责维持秩序,他媳妇拎着一口铜盆子敲得当当作响,吆喝着让大伙儿排队,别插队。这边声浪震天,场面也热热闹闹的,那些喧嚣一下子就盖过了谢菁琼的声音。然而就在这时候。“谢菁琼!!”
突然听见一声愤怒的嘶吼。谢菁琼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长相温柔,气质端庄温婉,但脸色却十分苍白的女人。那女人看着身材单薄,一副病弱模样,但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美人儿,并且那眼睛,和贺远征很有几分相似。只是历经岁月的洗礼,眼角生出几条淡淡的细纹。不过总的来讲,倒是并不显老,而且肌肤也是惊人的白皙。“这人……”谢菁琼皱着眉,心里猜出女人的身份,这应该就是贺远征的母亲吧?贺母,何雯芝。何雯芝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她冲过来,狠狠挥出了一巴掌。“你干什么?!”
谢菁琼反应过来,正要抬胳膊挡下,然而有人比她动作更快。江战霆一步上前,他挡在谢菁琼身前,一把扣住何雯芝的手腕。江二弟也急了。“你这人什么毛病?突然冲过来就想甩巴掌,我大嫂哪儿得罪你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