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震惊，忘尘不甚丢掉了运用多年的表情管理，让皇上将他脸上的惊愕瞧得清清楚楚。

“大师，乐安有什么问题吗？”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和心痛。

在他心里，皇权之外，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然而即便有些人、有些东西比不过皇权，却不代表皇上一点都不在意。

忘尘回过神来，敏锐地注意到了皇上眼底未曾消散的杀意，心里一紧。不管娇娇身上的古怪是因何原因，身负紫气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贫僧瞧见乐安公主身上怀有功德金光，想必前世定是大善人，所以此生才能投身皇家，得到皇上和老佛爷的喜爱。”

金光？皇上有些怀疑，不过他又看不见这些虚虚实实的光、气这类的东西，也就无从质疑，更何况娇娇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从不觉得娇娇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至于善人？皇上觉得挺好的，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他其实很愿意他看着长大的小辈能够活得开心、幸福。再说了，有善人投胎进皇室，这不是表明上天认为他这个皇帝做的不错的缘故？

更何况，相比于娇娇，目前最让他担心的是紫薇和小燕子。自她们出现以来，皇上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做出了种种违背常理的事情，这让他感到不安甚至恐惧。

未知的幻想空间足够大，所以无限恐惧。皇上没有办法不去猜测：现在是控制他，等到她们有能力了，是不是还要杀了他？

人在担心和害怕的时候，是很难保持理智的，他们总会忍不住地朝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去设想。

皇上已经想不起来他曾经对紫薇和小燕子的喜爱，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种被人操纵的状态，然而解决掉一切会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事、物。

“那刚才的两个丫头呢？大师不会告诉朕她们也身负功德金光吧？”

皇上嘴角轻松一弯，好似开了个玩笑，然而眼里的认真丝毫做不得假。

“自然不是，方才的两个姑娘是有大气运的人，得天所爱，所以总能逢凶化吉。”

忘尘摇了摇头，说出了实情。

先是在宗人府见了两个有大气运的姑娘，后又在乾清宫见了个气运更强且掺杂了紫气的姑娘，忘尘都有些懵了。这年头气运这么不值钱的吗？怎么随随便便见几个姑娘都这么不一般，这个皇宫里简直卧虎藏龙，哪里有他掺和的余地，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得天所爱？”

皇上在心里将这个词反复琢磨了几遍，眼里思绪起起伏伏，叫人看不真切。

虽然皇上又称为天子，但是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奉承，若真的是天之子，那为什么历朝历代以来没有几个皇帝有好结局？皇上心里一直很明白这一点。

可是现在忘尘却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被上天所偏爱的人，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还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