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啊,还是太年轻。”老莫看着沈石,感慨的说道。
“老莫,你说那些北蛮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每次都来,来了就跑,好像就是专门过来看看一样。”沈石皱着眉头问道。
“还能怎么样,怕了呗?想来打听打听我们这儿的兵力?”老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心没肺的说道。
“不,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沈石皱着眉头道。
“行了行了,别管那么多了,马上要去演练场了,咱赶紧过去。”老莫看了看天色说道。
“呀!你屁股怎么流血了!”走在后面的老莫看到沈石裤子上渗出来的血迹,惊讶的问道。
沈石往身后一摸,果然手上沾了血迹,看来是刚刚挨军棍的时候受的伤。
“你你你,你小子就一点儿都不疼?”老莫看着沈石淡定的神色,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问道。
“老莫,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说疼呢?”沈石勾唇一笑,调侃道。
“可是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那军棍可不是好挨的,屁股都被打开花了竟然还若无其事的,整个军营里怕是也只有你一个了!”老莫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沈石笑了笑没有说话。
以前在山上练武的时候,师父和大师兄每天尽会想着法子找乐子,当时武功最差的他自然是他们“练手”的好对象了,再加上花棣秋那家伙还特喜欢拿他来试新药,那时候他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狗,被几个熊孩子肆无忌惮的蹂躏,好歹是活过来了。
而且由于花棣秋总是拿他试药的原因,他的身体好像也产生了很强的抗药性,一般的毒药蒙汗药之类的有时候对他半点用处都没有,而且身体强度也增加了不少,抗击打能力和忍痛的能力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因此这区区五十军棍他还真的没放在眼里。
只是他也没想到,他尽然会被打出血,看来这军营里的纪律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行了行了别再耍帅了,赶紧回去我给你包扎一下吧!”老莫看着沈石脸上淡然的表情,脸一黑,拽着他的衣领就往他的住处拖。
这小子,真是够了,年少轻狂啊,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呸!他老莫现在也很年轻好不好!
沈石被老莫拽到房间里,直接被丢到床上,老莫手脚麻利的扒开了他的衣服,将伤口完全暴露出来,然后拿出方才从老军医那儿拿的药草出来,先是放进嘴里嚼,嚼碎了之后敷在他的伤口上,然后用纱布裹起来,一气呵成。
“你小子是铜皮铁骨不成?五十军棍竟然只受了这么点儿伤?”老莫看着沈石后臀部一块巴掌大的淤青,以及一道一指长的伤口,简直不敢置信,这要是一般人,就算去不了半条命,那也得脱层皮吧?
沈石笑了笑道:“可能是行刑的时候,他们见我长的帅气便放水了。”
“呵呵,长得帅你还能活着回来?看你长的丑还差不多!”老莫无语的看了沈石一眼,给他包扎好之后,便拿着长枪赶紧去了演武场。
沈石也快速的穿上衣服,拿着长枪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老莫看了他一眼,心里道:随你吧,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不能下地的,让你去受受苦也好!年少轻狂啊!
由于后臀部绑了纱布的原因,伤口处有点微微的刺痛,而且走路很不方便,总是感觉那纱布要掉下来了,沈石一路上强忍着不舒服来到演武场上。
其实他的身体早就产生了抗药性,这点儿草药对他的伤口能起到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嘛,毕竟是老莫的一番好意。
演武场上,沈石跟着其他人一起做着动作,看不出有丝毫的不适感。
司马宏志刚刚审问了一把沈石抓来的两个俘虏,但是他们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甚至还出言不逊,侮辱弘毅朝无人。司马宏志气了个半死,将人丢在地牢里,自己一个人上来,漫无目的的瞎走,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演武场上。
司马宏志站在高台上,看着将士们热情高涨的训练,整齐划一的步伐,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儿安慰,心中的那股子郁气也渐渐消散了。
突然,司马宏志灵光一闪,兴致勃勃的说道:“不如我们选出其中做得好的士兵们,把他们请到台上来,让他们给大家做个示范,顺便表彰一番,鼓励大家的积极性,你看如何?”
营千总立马拍手叫好:“左将军大人,这点子果然是好极了,由左将军大人亲自在场,想必将士们会更加热血沸腾,正好如今新兵刚过来,也让他们一展左将军的雄威!”
司马宏志笑了笑,点了点头,营千总立马跟手下的人吩咐,不一会儿,每列队伍的领头处都站了一个人,这些人神情肃穆,眼神犀利的盯着每一个人的动作,让人看着便忍不住心生惧意,紧张不已。
沈石和老莫都是站在最前方,只不过老莫在第五排,他在第七排。沈石对这样的目光完全无感,他照样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动作,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似的。
老莫则是一心一意都把注意力放在沈石身上了,他一边跟着训练,一边用余光瞟着沈石,见他动作标准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挨过五十军棍、屁股上还绑着纱布的人。
两人正聚精会神的进行演练,突然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把沈石,老莫以及他们后面的两个人都叫了上来。
几个人一头雾水的跟着面无表情的大哥往前走,一直来到演武场上方的空台子上。
只能在台子上摆好矩形方阵,这时一声雄浑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各位都是我弘毅朝的好男儿,都是英挺、刚硬、凛然伟岸的堂堂男子汉,如今北边蛮子来犯,弘毅朝的根基,千千万万百姓们的家园,都要靠各位来守护!你们,是我们弘毅朝最大的骄傲!”
话音刚落底下猛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喧哗,有眼力好的人定睛看去,竟是左将军司马宏志特意过来看他们练武,亲自出言勉励他们!
“是左将军!”
“左将军来看我们了?天呐!这不是真的吧!”
“左将军可是有着小战神称号的人呐!而且还是司马家族的长子,能够亲身上战场陪着我们一起在边关吃苦也就罢了,竟然还亲自过来看我们演练,左将军真是太令人钦佩了!”
司马宏志听着底下爆发出的一阵激动的喧闹声,心里也跟着兴奋异常,他朝着底下的战士们挥了挥手,接着说道:“诸位都是一顶一的好手,然而在好手中更有佼佼者,我此次将他们选拔出来,让他们在台上带领大家一起演练,愿大家都能向他们学习,携手共进,共同抵御北边来的蛮子们!”
“好好好!”
“左将军威武!”
沈石听了好一会,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挑了上来,顿时有些无语。他可不想被人像看猴子似的放在上面给人观赏,但来都来了,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跳下去,不给这个什么左将军面子,那样他才是真的活腻了。
演练的号角声吹响,沈石也收了心思,拿起长枪,跟着击鼓的节奏耍了起来,他虽然不善使用长枪,但是以前在山上也练过一二,此刻红缨枪在手,一举一动间充满了力量,枪身由直到曲,由曲到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顶尖儿上的红缨随着他的动作亦舒亦展,仿佛是开在银色枪尖上的业火红莲。
“哦?那个人是谁?”司马宏志立马就注意到了沈石,疑惑的问道。
营千总也抬眼看去,先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他又盯着沈石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对着司马宏志说道:“左将军大人,这人好像是……是……”
“是什么?”司马宏志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的紧。
“好像是方才出城抓了两个北蛮人的那臭小子啊?”营千总满脸的奇怪。
“是他?他不是被拉下去打了五十军棍吗?怎么,难不成还被他逃走了?”司马宏志也想起来了,淡淡的撇了营千总一眼,语气晦涩的说道。
营千总打了个寒战,连忙说道:“这……负责行刑的士兵已经把他拖下去了,按理来说应该已经行过刑了才对,至于为何他此刻竟然跑来了演武场上,这一点我也……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啊!”
司马宏志看着沈石的身影,越看眼中的欣赏越浓,这小子虽然莽撞了点,但这身手的确还可以,光是这耍枪的本事,在这大营里估计也能跻身进入上游的那万里挑一里面。
沈石耍枪耍的兴意正浓,他以前并不擅长长枪,但今日他好像对长枪这方面有了一丝领悟,慢慢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流畅,虽然这只不过是演练时的最基本、最简单的动作,但它却能在其中找到无穷的意味。
突然,沈石觉得自己后腰部一凉,顿时他心头一凛,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站在台上一直观察着沈石的司马宏志和营千总也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根白色的布条从沈石的裤子里掉了出来,沈石站的地方离他们并不远,因此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没错,上面还沾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