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桃夭大可以把筹码加注在金粉上,毕竟是来做买卖的,比起管闲事,获得额外的收益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她却只要求放了那名奴隶。∮八∮一∮中∮文,
或许在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小说里的主人公,见义勇为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又或许,仅仅是出于同情吧。
此刻,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只见她走到桌边,简单得指了指被姬妾遗忘在上面的水烟,道,“只要看这个就行了。”
大伙儿顺着她纤细的指尖不约而同地望向水烟壶中的液体,静止的水面竟跟桌面不是平行的!
“原来如此~金粉和铜权我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这张桌子会有问题。”冷卿上前与桃夭并肩而站,不由地投来赞许的目光。
“也不一定是桌子,也有可能是地板。”桃夭不忘补充道。
“呵呵,看来带你来还真是带对了。”
“是吧是吧,我很有用哈。”
桌前的二人,一个忙着讨功,一个忙着表扬,完全没有留意到黑市之主这边阴郁的氛围。
姬妾自知做错事,连忙跪地请求宽恕。黑市之主此时的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因为此举已经破坏了行规,要是就这么放他们哥俩离开,明天自己的丑行一定会传遍江湖,到那时这座黑市就无人问津了。
终于注意到不友善地视线,冷卿瞥向黑市之主时,对方正朝奴隶们下达命令,“来人啊,将他二人拿下!”
桃夭没想过这个肥男竟会言而无信,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壮汉们,她害怕得躲到了冷卿的身后,不时还冒出头左一句右一句地骂道,“好你个死胖子,长得丑就算了,做生意使诈也算了,被人拆穿不知悔改也算了,居然说话不算话,现在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冷卿有些头疼地抖了抖眉角,侧头问了句,“请问桃公子,一会儿是我打还是你打?”
桃夭闻言朝后缩了缩,“你打!”
“那有劳您老先闭嘴好吗?”
桃夭立刻双手捂嘴点头同意。n∈八n∈一n∈中n∈文,
被她一通乱骂后,奴隶们竟然都在原地偷笑,一个人也没攻上来。
黑市之主见此情形一张肥脸涨得通红,他把那双眯眯眼瞪圆了,用尽全身的力量怒吼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给我拿下他们,尤其是那个桃子,抓到后我要亲自把他卖给拜德勒。”
之前的奴隶一看是个好机会,立刻趁乱溜去找他弟弟了。
趁所有人扑过来之际,冷卿抱着桃夭点地纵起,轻飘飘地飞到了板车上,“抓好了。”他高喊一声,手拿马鞭,拉起马缰。马儿一声嘶鸣抬起了前蹄,正好打散了再一次冲上来的奴隶们。
“金粉,金粉还没拿。”桃夭见黑市之主在催促着其他的奴隶把金粉抬走,急得在车上直跺脚。
“放心,不会让他得逞的。⊥八一中文,”冷卿从板车上抽出一根长棍,把帐篷内的火盆一一打倒,火势烧得很快,奴隶们为了自保先选择了逃跑。
乘着奴隶四下逃窜,冷卿又驾着马车一路驶到了金粉箱子前,黑市之主一看身边已没了人,再也不留念财物,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他们二人合力把箱子拉到板车上,准备离开时,火势居然更大了。只听见帐外黑市之主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哈~给我再拿些油过来。想拿着金粉离开这里,简直是做梦,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主人,油拿来了。”
“嗯,统统给我浇上去。”
“是。”得令的奴隶们把拿来的油罐扔进了火中,油一接触到火顿时冒高了好几丈。
黑市之主看着火势,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虽然就这么烧死他们很可惜,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且那件事也不会捅出去了,死人的嘴是最严的,真是一石二鸟啊。
就在其中一名奴隶正好浇上第二罐时,他听到来自火焰里奇特的声音,那不是东西烧着的兹兹声,而是马蹄逐渐临近的踩踏声。
“不好了!”当他喊出口的时候为时已晚。
如同冲破炼狱火口的战车,周身被黑布包裹着,车尾和车轮还有被火焰拖拽的尾巴,在黑暗中划出一弧耀眼的轨迹。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呆了,就在黑市之主现冷卿他们还没死居然从火里逃出来时,他立刻下令叫奴隶们追捕,但没有人一个人响应。
眼看着板车渐行渐远,他气恼地拿起皮鞭就抽打着身边的奴隶。
直到其中一个木讷地跪在地上,高喊,“神使降临。”其他的奴隶们连锁反应地也都虔诚跪在了地上。
“神使?”黑市之主为这帮愚不可及的贱奴们感到可笑,刚要斥责他们愚蠢时,所有的奴隶竟然全部森然地望着自己,他们异口同声地只重复着一句话,“神使降临,神使降临……”仿佛不跟着他们一起喊,接下来就会生很可怕的事情,一滴冷汗从耳际冰冷地滑进衣襟,他咽了咽,终是顺着奴隶们一起喊道,“神使……降临,神使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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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脱离险境,桃夭和冷卿忙把自己身上的湿布拿掉,没想到只是从火里冲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内身上的水分都已经蒸地差不多了,还冒着烟呢。
冷卿尽量闪避着人群驾车驶离,桃夭却忙着给这次的大功臣掀开身上披挂的大黑布。
“小黑小黑,湿布拿掉舒服了吧。你乖乖地哈,把我们安全带到客栈就给你吃好吃的。”她边说边拍了拍马屁。
……小黑?冷卿现在无力吐槽,他在确定没人追来后,才驾车直接回了客栈,离客栈门口还有段距离就看到张管家和下人们提着灯笼候了多时。
“少爷回来了。”一名眼尖的下人先认出正驶来之人。
“真的?我看看我看看,真是少爷啊。张管,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张管家一听到声音早就从那头跑了过来,正好冷卿也将马停下。他从车上跳下,再握住桃夭的腰肢帮她下车。
张管家一见这二人折腾了一夜,虽灰头土脸的,但感情看上去却好了很多,不用说,一定生了既惊险又有趣的事情。
询问了二人都无碍后,他才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见桃夭自顾自地走到马前,把马眼睛上遮挡之物拿了下来,不由地问道,“敢问六夫人,为何给这马遮眼睛啊?”
桃夭笑了笑,只言道,“小把戏,让它可以一鼓作气地带我们冲出来啊。”说完她又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突然想起之前的承诺,又扭头冲张管家叮嘱道,“对了,它可是我和少爷的救命恩人,张叔拜托你一定要给它好吃好喝啊。”
听见桃夭竟用冷卿的口吻称呼自己,张管家就像突然多出个儿媳一样的高兴,他忙点头答应道,“就交给小的去办吧,一会儿给它洗洗,再准备最好的饲料。”
“谢谢你,张叔。”
看着桃夭亲切地在跟张管家交谈,冷卿忍不住又想起在火场的一幕。
当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浓烟已经密集到不能呼吸,这个女人第一时间就把布打湿让他捂住口鼻,而马儿早已为火势受惊,根本不受控制,别说带他们离开了,就连拉也拉不住。她很果断地撕下了两块小黑布,盖住了马眼,而后又将帐篷内仅有的布全部打湿披裹在人跟马的身上,并立即呵斥叫他快朝火势最小,离帐篷外最近的地方冲去。
所有的判断都是瞬间计算好的,这样的应变能力真是最初遇见的那个桃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