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御书房里,堆积如山的周折散落一地。∮八∮一∮中∮文,
门外,狐子罡被传召而来。
门口守卫一看来者是狐大学士,立即为其推开了大门。
狐子罡依旧穿着平时那身蓝白道袍,总是不束的长,而今松绾脑后,别着一根木簪,饶有人外人、仙外仙的质感。
他来到凤君鸿面前寸许之地,定了定,眼见满地周折,自己的脚还不小心踩到一本,于是正欲弯腰捡起。
“不用捡了。”凤君鸿突然开口道。
狐子罡腰弯到一半,顿了顿,遂变成了躬身行礼的状态,“微臣参见皇上。”
“老师,朕此番传你过来,可知因为何事?”
狐子罡没有直面凤君鸿,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微臣斗胆,应是皇后娘娘的事吧。”
凤君鸿抬眸看向狐子罡,眼睛里是疲劳久蓄的红血丝,这让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狠戾。
“没错。”凤君鸿坦言,起身来到狐子罡身边,“不知上回在太庙,老师是如何替朕解的毒?”
太庙生的偷天换日,皇后变成宫婢侍寝的传闻,狐子罡多少也有耳闻。
但除了这件事,应该还有一件事是凤君鸿最关心的,为何他没有问及,而是优先选择问了解毒是事?
狐子罡抬头,目不斜视地看向凤君鸿,大有胸有坦荡之意道,“皇上明鉴,当时情况危急,皇上虽自小服用抗毒的药物,但您当时所中之毒绝非简单的毒,微臣逼不得已用了新研的药。⊥八一中文,”
“新药?”凤君鸿的语气里除了疑问,更多的怀疑。
狐子罡又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皇上大可放心,这种药物所用的全是排毒续命的药材,可让服用者在短时间内精力大增,增强生命力。得以极快的恢复元气。”
凤君鸿饶有了解地点了下头,心想,难怪当时会做出那种举动。
心里的疑问得到解除,接下来。就该另一件事了。
凤君鸿想了想,叹了口气,“朕相信老师的医术,也相信您的为人,其实。今日宣您过来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
狐子罡终于等到凤君鸿进入正题,眼底闪过一丝看不懂的神采。
只听凤君鸿悠悠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老师不是外人,所以朕是想向老师您求助,帮帮朕吧。”
狐子罡连忙作揖,“皇上有事,吩咐微臣便是,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凤君鸿闻言笑道。“哈哈,好,果真只有老师才是真心对朕的,老师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于你。八一中文()”
于是,凤君鸿跟狐子罡设计埋伏在了桃夭的寝宫,当她一回来就中了狐子罡自制的特殊迷香,这种迷香只对体温偏高的人士有用,例如婴孩,孕妇。或者持续高烧者。
“老师。”凤君鸿将迷倒的桃夭抱到床上,疾呼狐子罡上前来。
狐子罡从幔帐后现身,他先为桃夭诊了脉,确定她已怀孕。而后用针灸之术为她下胎。
凤君鸿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在狐子罡施针完毕后,他不由问了句,“这样就行了?”
狐子罡刚收好银针,桃夭的裙摆和所躺的被褥上就出现了一片殷红。
“是的皇上,不过胎儿还需要一会儿才会出来。请皇上会御书房等吧,此等煞事还是交由微臣来办。”
凤君鸿微微颔,刚朝门口走去,同一时间,门外涌进来好几个人进来行礼。
凤君鸿回看狐子罡,只见狐子罡迅朝自己点了下头,示意明白用完这些人以后就会灭口,凤君鸿才安然离去。
凤君鸿回到御书房,房里散落的奏折已经被收拾整齐地放在了桌案上。
他来到桌前,坐到椅子上,随手拿了本周折翻了翻,看了几个字之后便再也看不下去。
脑海中的影像似乎一直停留在桃夭出血的那一幕。
其实伤害她比伤害自己还要令人痛心,但那个孩子如果一直不除,留在那里总是块心病。
即使没有太庙的那件事,凤君鸿也一早知道她怀孕的事,这都要感谢太后的临别赠礼啊。
之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处理,主要是因为正赶上了登基,然后是祭天,这段日子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让他无法顾及。
再者,祭天的话,皇后必须参加,所以得在祭天全部结束以后才能打胎。
本来也不需要一回宫就急着将胎儿打掉,但凤君鸿一想起桃夭在太庙干呕时的样子,他就抑制不住胸中的怒气。
在番禺大婚那天夜里所受的煎熬,以及第二天知道真相后,那份懊悔和屈辱,使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只要把这一关熬过去,不论今后桃夭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从今往后,她跟那个男人就完完全全地斩断了孽缘。
从今往后,她便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
失去孩子,桃夭整个人都像被抽了魂一样。
也不知是第几天,她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上的白云,全身上下毫无生气。
襄兰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
不多时,殿里又有许多送东西的人过来准时报到了。
这些天,皇上有来过,狐子罡也来过,但二人均来得很少,每到这个时辰,宫人都会源源不断地送来皇上的赏赐。
襄兰看着这满屋的珠宝奇珍,怀疑再过不久,这座寝殿就会变成第二个国库了吧。
领头的宫婢交代完事宜,带领着其他宫婢离开了。
襄兰收回留恋奇珍异宝的视线,对着桃夭道,“娘娘您身子刚好,不宜老是在外头,奴婢扶您回屋。”
即使知道得不到回答,襄兰每天还是会坚持跟桃夭正常交流。
其实呆了的桃夭也是非常好伺候的,虽然她已经不再说话,但你跟她说的事,她还是会做。
譬如去洗澡时,你让她抬双臂好宽衣,她会抬起双臂的。
譬如你讲现在回屋,她也会配合着跟你走回屋里。
有时,襄兰会贪婪地在想,如果一直这样生活,倒也不错。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使计陷害,日子平淡简单却也轻松自在。
就在她将桃夭扶回床上躺好,一方被缎布所盖之物突然亮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