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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暴雨转阴】

题记：我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之前有一个，现在也消失了。

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而这也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写月记了吧，因为李白墨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出去？

是啊，我为什么不出去？

我想了想，然后回答李白墨说：我是精神病，就应该住在精神病医院里面吧！

李白墨回答我说：你怎么知道你是精神病？

我说：大家都说我是精神病，而且我能看见你，别人都看不见你。

这时李白墨给了我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答案：

如果有问题的不是你呢？

是啊，如果有问题的不是我呢？如果从始至终我都不是精神病呢？

我为什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我曾经想过，只是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李白墨忽然又问我：

你为什么不出去？

一样的问题，但是这次我给了不一样的回答。

我说：我已经没有家了，不知道出去后该去什么地方，精神病医院里的生活虽然很单调，但我似乎已经习惯了。

李白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和我说，他希望我出去看看。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李白墨在保护我，我已经不讨厌他了，也是他一直陪着我，我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我或许自己也想去外面，只是缺少一个理由，朋友的请求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我。

我答应了李白墨，然后笑着说让他以后也一定要保护我。

但这时候李白墨露出了一个难看的表情。

我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就像以前一样。

你以后可能再也看不见我了，他这样告诉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在我身边发生了太多太多我没法阻止的事情。

沉默了很久后，我才问道：你是要死了吗？

他说：不，只是换成另外一种方式陪着你，而且会永远保护你的。

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我也记不得我那时候的表情了，或许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白墨真的消失了，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但他也没有骗我，他在用另外一种方式陪着我，用另外一种方式在保护我。

所以我也该履行约定，从这里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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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透过锈迹斑斑的铁窗望向天空，天空阴沉沉的，又望向精神病医院的后坪，一片荒芜，却有几个血色的身影在无声的打着篮球，不仅“人”没有声音，就连篮球砸在地上也没有声音，只是风在呜呜的吹着，像是在哀怨。

这些景色没有引起李墨任何的心理波动，十几年都是这副模样，他已经很习惯了。八壹中文網

收回视线，扭头望向床上的病号服，一行小字出现在李墨眼前。

【一件已经存在几百年的病号服，但因为某些特殊规则，现在虽然残破，但还能穿。】

此外还有一行血红色的小字：

【注：穿上后可以在精神病医院内自由活动，但要小心，病号服只能瞒过精神病医院，无法瞒过精神病医院里的“人”。】

李白墨消失后，这样的小字就出现在了李墨的眼前。

他知道，这就是李白墨所说的换一种方式。

时候不早了，他该去履行约定了。

穿上这件不久前从别的病“人”那里搜罗来的病号服，李墨很从容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习惯性的关上房门，李墨平静的望着走廊上一直没有变动过的景象，等待了四五秒，他从容的转过身。

一位面带微笑的女护士正站在他的身后。

“请问你是精神病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一位你已经见过成百上千次的美丽女士，应该用不着我介绍了吧。】

【注：回答是，除非你不想活了。】

确实不用介绍，每次李墨从房间里出来，这位女护士都会忽然出现在他身后，这似乎是某种“规则”。

只不过……美丽两个字，用来形容这位女护士绝对过分了。

虽然面带微笑，但是那笑似乎是含笑九泉的笑，一条长长的伤痕从这位女护士的右眼横梗到左唇，那双眼睛全都是眼白，白到让人发寒，她的胸是凹陷进去的，纯白的护士服上染着大片的血迹。

任何人要是反过头就看到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肯定都会感觉惊悚，谁还会注意这些女士刚刚问的问题。

但李墨却表现得很从容，一件再吓人的事情，经历了成百上千遍，也会感觉很普通，甚至是有些乏味。

所以李墨有时候会主动找些乐趣。

“美丽的护士小姐你好，我当然是精神病，看见我身上穿着的这件病号服了吗？”

“唉，这病号服真难看，不像护士小姐你的衣服，白的像血，真漂亮，哦，不对，应该是护士小姐你本人长得漂亮。”

护士小姐的反应就和正常人一样，面对李墨的夸奖有些娇羞的笑了笑，只是笑的时候，她脸上那道伤口像是要渗出血来一样。

而那笑声，更是让人有些胆寒，像某种诡异的动物发出的尖叫，一声又一声，阴森恐怖。

但李墨浑然不在意，只是跟着笑了笑。

嗯，没错，把这位“美丽”的护士小姐逗得呵呵笑，就是李墨每次出门的乐趣之一。

“先生，你真是一位有趣的精神病，既然你是精神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如同来时一样，这女护士消失的时候也是忽的一下就不见了。

李墨望着女护士消失的地方，心中涌现了一丝丝的伤感，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回过神，李墨朝过道尽头慢慢走去。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这地狱一般的过道里回荡着，阴森恐怖又寂静孤独。

过道的尽头是餐厅，此刻正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吃饭，李墨犹豫了一下，然后也去打饭窗口打了一份。

白米饭，豆腐，鸡肉，还有一个青菜。

从前他并不知道这些食物是从哪里来的，李白墨让他吃，他就吃了，但现在他知道了。

【由某种规则利用特殊能量构成的优质白米饭，优质豆腐，优质鸡肉，优质青菜。】

【注：放心吃吧，没问题的。】

“老兄，不介意我坐这吧。”

李墨走到一个熟人身边。

熟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他那日复一日的活动。

勺子舀起米饭放进嘴里，米饭从下巴处的血洞掉了出来，疑惑，把掉出来的米饭收集好重新放回餐盘，勺子舀起米饭放进嘴里，米饭从下巴处的血洞掉了出来，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