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低着头,搅着手里的帕子,面上不显,心中却早就翻腾起来。皇上这话是何意?到底是调侃与她还是真的对她有了感情,细细思量起来今日却是有些不寻常的。
傅玉珩见她沉默着不语,也并没有因此恼怒,只是身子往前探了探,“莫不是被吓傻了?怎的不说话?”
带着龙涎香的气息轻吐在她耳边,让她心绪微乱,抿了抿唇,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哈哈!”傅玉珩好心情地笑了笑,便也不再开口,只是一味的吃着面前的菜肴,只觉得今天的菜肴都像是加了什么秘方一样,十分合胃口。
两人的对话声并不低,就连侍候在一旁的怜云都红了耳根。皇上也真是的,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说这么羞人的话。
隔着不远的距离,怜云看了一眼守在门外不远处的御林军侍卫,心思微微荡漾。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柳初荣坐在梳妆镜前,镜中漂亮的脸蛋因嫉妒已经稍些扭曲,长长的护甲也划出了吱吱的声响。
“那个小狐狸精,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怎就让皇上被勾了魂儿似的。”
腊梅站在旁边低垂着头,脸上有着一道划痕,那是刚刚柳初荣在情绪激动时,扔出的簪子划出的痕迹。可谓是敢怒不敢言,她是主子,而她作为丫鬟,也就只有承受的份儿。也因此,将心中的怒气都牵扯到了沈清婉身上,若不是她惹了娘娘不高兴,她也就不会受这份苦。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这样,从来都会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柳初荣的脾气在这宫中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时辰渐晚,沈清婉也在傅玉珩的注视下用完膳,用帕子擦了擦手。
“爱妃,可是吃好了?”傅玉珩倚在椅背上,伸手将沈清婉拉进怀里。紧接着又扬了扬手,示意众人收拾。“走,我们回去。”
沈清婉顺从的点点头,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武逆他,都说伴君如伴虎,每一句话都要细细思量。“皇上,可是乏了?”语毕,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她只是在邀请他不成?想到这里,又想为自己辩解。
“臣妾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傅玉珩就低声笑了起来,“是啊,朕乏了,不如爱妃就帮朕沐浴更衣可好?”此时,他还不忘将她拉到身前。
沈清婉紧握着帕子,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罢,哪里又经得住这番调戏?眼神也胡乱瞟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既然爱妃不说话,那朕就当你是答应了。”在他眼里,现在的她颇有几分可爱,不像往常一般淡然,眸子里也多了几份慌乱。就如同那小兔子一样,单纯的让人忍不住调戏一番。
但是傅玉珩发话,她沈清婉就只有服从的份,敛下神色中的慌乱,强装着淡定的服饰着他沐浴。自是不敢有稍许怠慢。
“爱妃,朕等着你。”留下还未曾反应的沈清婉,傅玉珩独自进了寝室。
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他是皇上,但遇到如此的沈清婉,此时也顾不得其他。
夜,床帷在风的撩动下荡漾着,月儿羞藏在云后,熏香氤氲着,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似有似无的羞涩。让人忍不住沉陷其中,又别有一番风味。
钟鸣三声,沈清婉才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上还有些酸痛,转过头,就见身边的空位已经没了人影,伸手去摸,就连温度也不曾留下一分一毫。这让她有些失落,但也知道,昨夜的事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
“吱呀——”檀木门被人推开,沈清婉抬头一瞧,正是怜云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
“娘娘,您醒了?”怜云见沈清婉已经醒来,连忙笑容满面的跑了过来,为沈清婉沐浴。
向门外望去,隐隐约约还见门外似乎还站了个人,沈清婉疑惑,蹙了蹙眉。“怜云,你看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
这时怜云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瞧,门外真真站了个人。“娘娘,奴婢去看看。”
待推开门一瞧,怜云看清了外面的人赶紧福了福身子,“孙公公。”
“哎……不知贤妃娘娘可好?”孙公公知晓昨夜皇上是在这贤妃的宫里过的夜,对怜云也是和颜悦色。“皇上可是派咱家过了瞧瞧呢!”
“多谢皇上挂念,有劳孙公公了。”门内,沈清婉的声音传来,莲步轻移,因是刚沐浴完,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
孙公公赞赏的瞧了一眼沈清婉,“贤妃娘娘可要好生休息,皇上可惦记的很呐。”语毕,向身后挥了挥手,道:“来人啊——将皇上赐给贤妃娘娘的赏赐抬上来!”
沈清婉听孙公公如此说心中诧异,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恐怕今日一事之后,又免不了是一份勾心斗角。
“贤妃娘娘,这清单您可要收好了。”孙公公将一份清单递给她。
“谢皇上恩赐!”沈清婉福了福身子,双手结果那清单,沈清婉也不忘同时塞给他一个小金元宝。
“公公慢走!”
送走了孙公公,沈清婉便回了屋子。心里不知是悲是喜,如今,她可是被推上风尖浪口了。被怜云侍候着重新挽了发髻,又换了身合适的宫装,吩咐好奴才将那赏赐收入,这才出了去。
后宫之中,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会弄得全后宫皆知。本昨夜皇上又在她那里过夜,就够让后宫那些妃子嫉恨了,可偏偏皇上一大早又送了赏赐过来。这下子,就连皇后都有些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看来这贤妃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桂嬷嬷一边给萧淑慎揉着肩膀,一边又贴近她的耳边说着。
萧淑慎摆弄着自己的护甲,再抬眼,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愤恨。哼!得了几分宠爱罢了,她还倒要看看,这沈清婉在这后宫之中能翻出几层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