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想着莫云离说的话，既担心又害怕，中了那么久的毒都没有察觉，是她作为母亲的失职，难免不会自责。

老嬷嬷陪在莫老夫人身边，看着她日渐消瘦，有些不忍，“夫人，您就想开些，少爷不都说了，他没事的，都快好了吗，您如果再倒了下去，您就不怕少爷的病再复发吗？”

“你说，我怎么当初就没发现呢？让他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

“这也不能怪您呀，谁会想到有人那么恶毒呢。”

老夫人一脸僵硬，冷冷笑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没能保护好莫云离。”

“夫人就别在责怪自己了，少爷为何要瞒着您，就是怕见到您现在的样子，怕你为了他伤了自己，您也为少爷想想吧。”

老嬷嬷不想老夫人再这个样子，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莫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面容有添一抹哀伤，徐徐说道：“肯定是她们其中的，想当然我还怀着云离的时候，身体也是很好，老爷听到大夫说我怀的是个男孩，可高兴了，对我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老夫人说着冲着老嬷嬷笑了笑，感到很温馨，“当时怀着他的时候，他可爱在我肚子里闹腾了，有时候折腾的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老爷看我这么辛苦，对我可好了，天天陪着我，还经常送来很多好东西，对别的姨娘都是不闻不问，眼里只有我和孩子。”

听着老夫人着回忆以前的事，不禁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幸福，这应该就是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属于她和自己爱人年轻时的甜蜜，偶尔翻出来想想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嬷嬷也笑笑说，“看着夫人现在谈起往事还是那么开心，想必当时您比现在更幸福吧。”

“是呀，想想当时，确实很幸福，”很快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露出非常憎恨的表情，“可是，好景不长，男人的新鲜感也随着时间慢慢转移到别人身上，就算我生了儿子又怎样，他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弄。”

想到年轻时候的苦与甜，说不尽道不明，只是后悔当初不该选择这样的生活，不该选错人。

老夫人沉浸在往事的记忆里无法自拔，眼眶湿润了，“这后悔也没用了，回不去了……看着云离，我很欣慰，至少我还有他，我庆幸他不像他父亲，他对宛如能够专一，可是作为母亲，我又不希望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每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我都很纠结。”

“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又何必去干涉呢，这样只会让少爷离你越远……这么久了，夫人可接纳少夫人了？”发现老夫人有些疲倦了，走到身后帮她捏捏肩，放松放松。

老夫人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对于何宛如她到底有没有接纳，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媳虽不求是人中之凤，但也必须是有头有脸的官宦之家出生，在仕途上能够帮助自己的儿子，有强硬的后盾，可是没想到，她什么都不是。

“嬷嬷，你说给云离下毒的会是谁呢？”想到对莫云离下毒，老夫人就怒不可遏。“要我说，绝对是那几个姨娘脱不了干系，肯定是她们嫉妒我生了儿子，她们没有，才想到要除掉云离。”

听老夫人说了这么久，又没怎么吃东西，就先倒杯热水让她润润嗓子，“这个……老奴不敢乱猜，但是夫人说的也在理，想当年少爷才出生没多久，总是小事不断，现在想来，绝对是这样。”

看着老夫人心情应该好点，赶紧让丫鬟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那夫人心里可明了？能想到是谁会有这种动机呢？”

老夫人轻叹一声，拈着手帕拭了拭有些微红的眼角，“这个不好说呀，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就算抓到了恐怕也很难承认了……要说动机，我看她们都逃不掉。”

“见过老夫人，”小丫鬟端着食物进来了，走到老夫人面前福了福身，“请老夫人趁热吃。”

放好食物后，老嬷嬷就让她们退下了。

“那夫人要不要查呢？……可是少爷再三叮嘱让你不要插手，依老奴所见，您还是听少爷的话吧。”见到丫鬟端来了食物，找机会让老夫人吃一点。

在这莫府，心狠手辣之人多了去了，也不是好惹的，要想查个所以然出来，当然不是简单的事。虽然莫云离不让她插手，对她来说绝对做不到。

斩钉截铁的对老嬷嬷道：“查！当然得查。”

嬷嬷端着食物送到老夫人手上，接过食物终于肯吃了。

“夫人决定了？”

“决定了，这个你必须交给可靠的人去做。”

“老奴知道了，夫人放心……可是，如果让少爷知道了怎么办？”

明知道莫云离不让她们去查，可扭不过老夫人，不知道莫云离以后会怎么处理。

老夫人把莫云离的话当耳旁风，也想帮着莫云离早点找到凶手，让莫云离出事也和她自己的疏忽有关，也就算是做点事求得心安吧。

“不让她知道就行了，避着他点。”

老夫人偷笑了一下，又赶紧收住了笑，她都感觉到老夫人太过天真，若莫云离想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会隐瞒得住呢，老夫人难道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这或许是老夫人爱子心切吧，总想为他做点儿什么。

何宛如在老嬷嬷那儿得知老夫人这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食欲也下降了，就清楚了其中原由，必然是那件事导致的。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母亲，可她终归是自己爱人的母亲，又以年迈，有些事做晚辈的还是多让着点为好，要是她真出点事，云离不是会很伤心自责吗，她现在这样，多半还是因为自己，突然就有点后悔没拦着莫云离了。

想到莫老夫人每次见到莫云离就非常高兴，为了让她早点想开，好起来，决定找个机会带着莫云离去关心关心老夫人，也算是弥补一下吧，让她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