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宛如走到门口略站了站,便推门而入,见莫云离坐在书案后认真的在写字,走到他身边,看着桌上的茶早就凉透了。她又吩咐人添上了热茶。
莫云离并没有抬头,问道:“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何宛如脸色如常,没有半分的喜怒,她看着莫云离,搞不清楚他的心思。
“出去转了转,所以回来完了。”
见莫云离还在写字,她走了过去替他磨墨,莫云离抬头看着她笑笑,又继续写着。
“云离,我想问问你,三姨娘的事我们要不要告诉母亲?”何宛如正色道。
“不用。”他照样低着头写着,淡淡的说道。
“可是这也是莫府的家事,母亲又是当家主母,应该要让她知道吧?不然以后怎么向老爷交代。”
莫云离放下了笔,拉着她的手,放缓了语气说道:“以后老爷要是问起来,我自会交代,这事儿也不用问任何人,我做主就行,夫人放心即可,再说了,就算我们不告诉母亲,她也应该知道了。”
何宛如发现自己多想了,这些年莫府可都是莫云离当家,他想处置一个人当然很简单,更不需要对谁交代,只是三姨娘好歹是老爷的妾室,还是认为应当慎重。
在莫老夫人得知三姨娘陷害莫云离的事后,气的大发雷霆,下令让人去请三姨娘过来。
可左等右等还不见三姨娘来,老夫人的耐心耗尽,啧啧道:“她是心虚呢还是怎么了?我这是请不动她了?”
“老夫人,三姨娘她……她……不肯过来。”老夫人话音刚落,刚才去请三姨娘的丫头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从头到尾都没见到三姨娘的身影,丫头低着头诚惶诚恐回道。
“什么!”莫老夫人突然将桌子一拍,凶光毕露,吓的屋里的丫鬟婆子浑身哆嗦。
老嬷嬷急忙走到老夫人身边,对她道:“莫不是三姨娘知道老夫人叫她来的原因了?她是害怕了才不敢来?要不老夫人就别管了,交给少爷去处理吧。”
“哼!她倒是长脾气了,我还收拾不了她?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是绑也得把她给我绑过来!”老夫人给气的都发抖。
小丫头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这次多带了两个小厮一起去。
没多会儿,只见那丫头带着三姨娘进来了,走到老夫人面前笑着福了一福道:“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见我也不必这样啊。”
老夫人上去二话不说,利落的甩了两巴掌在三姨娘脸上,咬牙切齿说道:“你不是不愿意过来吗?我只能多叫些人去请你才行呀。”
三姨娘被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打的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怯怯的看着老夫人,怒目圆睁道:“你……”
“我?我什么我,你是想说我为什么打你?”老夫人神情冷漠的看着她训道:“现在连请你过来问个话可都请不动你了啊,你是在怕什么?”
三姨娘听到老夫人的话变得慌张了,心里想着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是莫云离告诉她的?难不成白楓已经全都交代出来了?
“夫人想说什么?还是你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叫我前来。”三姨娘神色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询问道。
老夫人微微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了笑容,心里更加笃定了,“为何要问我知道什么,难道不是你应该对我交代些什么吗?”
“我有什么好向你交代的?”三姨娘心虚了,害怕的看着老夫人,她的神情和她说的话,让三姨娘心里越发没底。
“呵呵呵……真的?”老夫人嘴角噙着一丝丝幽凉的笑意,看她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吧……被云离抓到的那个人,他跟你什么关系?你又让他做了什么?难道你都忘了?不过啊……你忘了也没关系,他可是全都交代了,你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忽然看着三姨娘骤然张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像失了魂魄似的,浑身冒着冷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顾拼命摇头。
她看着老夫人目光若有所思的表情,居然会被她抓住漏洞,要不是为了争她这主母之位,抢夺莫府掌事权,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境地,看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三姨娘被逼迫的有点懵了,紧紧扯着手中的帕子,心思急转,不论走到哪一步,都不想看到老夫人那得意的嘴脸,强作镇定道:“老夫人说这么多,可有证据?空口无凭,不能光听你这上下嘴皮一碰说出来的话吧,要想诬赖我,先把证据摆在桌子上再说,不然我可以告你你个诬陷之罪。”
老夫人冷冷的笑着,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呵呵……是吗?想要证据我倒是没有,不过你也别急,很快证据就会摆在你眼前的,到时候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说完后瞥了瞥三姨娘,发现她脸色越来越沉,紧咬着牙根,要不是努力忍着,现在应该被气的吐血了吧。
三姨娘显得惊慌,眼睛充满怨恨,躲闪开老夫人的眼光,“那好,我就等着老夫人的证据,我很期待。”
“呵呵……很好,很好。”
“老夫人还有事吗?没事我应该可以走了吧!”她盯着老夫人询问道。
别说她不想在老夫人这儿待着,老夫人也并不想见她,看她做最后垂死挣扎,老夫人算是接了心头之恨。
“滚吧!”
“哼!”
离开老夫人院子,三姨娘才敢松懈,浑身发冷又乏力,竹羽赶紧扶着她,“姨娘,您可得撑住了啊,紧要关头你不能倒下呀,只要没有证据,您就别上当,您想想,您倒下了,小姐怎么办。”
“对……对,我不能倒下,做都做了还怕什么!得想办法保护凌曦。”三姨娘闭着眼长舒了一口气,撇开竹羽扶着她的手,振作精神,整理了衣衫,抬头挺胸重新站了起来。
“好,就是这样,”看到三姨娘又精神百倍,竹羽笑着鼓励她。
在几十年前就走上了不归路,一错再错,为了自己的欲望,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愿意孤注一掷,最后还是大失所望,感觉上天真的故意和自己作对,怎么就得不到眷顾,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