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身边的同学都三五成群地聊着趣事或是玩闹，唯独言雅死死地盯着自己摊在桌子上的双手。
白皙纤细的手指上，竟然被蚊子咬了一个包！
这让言雅的眉头紧蹙，但让他如此烦躁的并不是瘙痒带来的不适。
“这样一来，客人的体验会出现瑕疵啊...”
“看，他又在发呆了，书也不带，每天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个正与闺蜜说着悄悄话的女生偶然瞥到言雅，有些不屑地说道。
闺蜜知道女生的心思，故意阴阳怪气：
“哎哟，咱们肯定不能体会人家的心情嘛，毕竟刚刚才被班主任训斥，听说人家毕业就要被分配到后勤学院了，未来的工作是要给过去的同学打杂，换了谁能受得了呢？”
“哼，也是，懒得管他。”那女生冷哼一声，与闺蜜又说起了隔壁班的帅哥。
言雅自然听到了两个女生不加掩饰的议论，但是他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盯着手指，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包迅速消失。
后排的几个男生也听到了两个女孩对言雅的嘲讽，但却并没有说两句公道话的意思。
只是其中有个平日里和那女生不对付的男生坏笑着低声跟狐朋狗友说起了趣事：
“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老是挤兑言雅吗？你们可别告诉别人，据说言雅刚转来不久，她就悄悄跟言雅表白来着。”
“还有这种事？”狐朋狗友们眼冒精光，化身热忱的吃瓜群众：“然后呢？”
“哈哈哈哈...你们先等我笑一笑，哈哈哈哈哈...然后言雅跟她说他不喜欢盆骨前倾的女孩。”
“啊？卧槽！人才啊！”
笑过之后，有人提议：“没想到他这么有意思，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闷葫芦呢，要不看在他也是倒数的份上，我们一会儿叫他一起去戳班主任的车轮胎？”
“别，人家跟咱就不是一路人。”爆料人摆摆手，一副八婆姿态：“人家玩得可花多了，我听说隔壁班有个哥们前两天...”
他的声音又小了许多，就连围在身边的几人也只能勉强听清。
听完之后，几人都是震惊地看向言雅，惊为天人。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身边还有一个影子悄然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余诗以突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扭头看去，正是自己的闺蜜韩姬。
“怎么了？”余诗以露出温柔的笑容。
韩姬兴奋地悄悄告诉余诗以：“我听到一个秘密，关于言雅的！”
余诗以突然来了兴趣。
“是什么？”
“我听说啊...”
韩姬凑近了余诗以的耳朵，轻声道：
“好像最近有人在那种地方见过他呢。”
“那种地方？”余诗以疑惑地眨了眨眼。
“嘿嘿，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韩姬吐了吐舌头，恶作剧似的坏笑。
“那你跟我说做什么？”余诗以无奈地摇摇头。
“你不懂没关系啊，我带你去看看你就懂了啊。”韩姬依旧坏笑。
“这...不好吧？”余诗以有些迟疑。
“你不是一直挺关注他的吗？也是，人又帅，又高冷，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养眼，甚至为了看他，连好朋友的话有时候都会听不见，羡慕哦。”
“瞎说什么呢？”余诗以的脸唰地就红了。
她脸一红不要紧，可这般可人的姿态却让吵闹的教室陷入了那么一瞬寂静。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着这难得一见的一幕，又不约而同地瞬间挪开目光，男生们悄悄叹气，女生们目光复杂，既是嫉妒，又是羡慕。
一切只因为余诗以和其他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韩姬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岔开了话题：“等再过半年，你就能进入赤府了吧，到时候整个燕都的大人物，都要成你的学长学姐了，也不知道咱们还有没有机会一起玩了。”
余诗以故作生气：“再说这种话，我可真生气了。”
韩姬便笑着插科打诨了过去。
余诗以心里落寞之余，又悄悄看向了言雅。
他此时正微微蹙眉，不知苦恼着什么，余诗以看着看着，竟出了神，直到韩姬叫她。
“喂喂喂，别看了，上课了！”
终于，伴随着铃声，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
下课后，言雅就背上书包，低着头快速出了教室。
韩姬也早就收拾好了书本，带上后拉着余诗以跟了上去。
余诗以的内心有些抗拒，但也没有挣脱，其实她同样也是好奇的。
对这一切没有察觉的言雅下楼之后突然停下脚步，掏出了手机：
“喂？夫人，您好，我已经在路上了，请稍等一下，预计二十分钟之内我就能赶到，您可以先洗个澡。”
挂掉电话，言雅朝着校门匆匆走去。
“这样真的好吗？”余诗以忐忑地询问韩姬，她从来没有跟踪过别人，总觉得这样是在侵犯别人的隐私。
“你怕啥？”韩姬翻了个白眼：“说不定过一会儿你还会感谢我让你看清了一个人呢。”
“你说的那种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余诗以察觉到了什么。
“跟着他就知道了。”韩姬还是卖着关子。
她听到的那八卦，别提多劲爆了。
两人跟着言雅，很快来到了距离学校不远的一条繁华街道。
“这里是...”余诗以有些难以启齿。
放眼看去，这里整条街都是衣着大胆的年轻男女。
“这就是九街！”韩姬两眼冒光：“传说就算是界碑上的人也会沉沦的地方！”
在两人的目睹下，言雅径直走进了一间名为红帏坊的高楼。
“啧啧，看来品味还不低呢。”韩姬兴致勃勃地点评。
余诗以默不作声，只是难以置信地盯着言雅消失的那扇门。
红帏坊的大楼都比周围的各种会所和洗浴中心高出不少，装潢更是极尽奢华，一看就是九街最为顶尖的消费场所。
作为学生，言雅出入这样的地方显得极为反常。
可余诗以已经成年，自然能隐约猜到这意味着什么。
“有个词叫做食髓知味，所以能作为转校生进入特一高却成绩这么差，也就顺理成章了咯，大概是以前住的地方没有九街这样的天堂，流连忘返了吧。”
说完，韩姬拍了拍还没回过神来的余诗以，意味深长地说：“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跟过来亲眼看看吧，以后看人可别只看长相，是人是鬼可很难说呢，我没资格陪你进赤府，所以你以后要能自己认清人，知道吗？”
顿了顿，韩姬又挂上笑容：“回去吧，今天算是给你长见识了，不是我说，燕都第九街，可是除我华夏之外其他五个延续地都没有的地方呢。”
说完，韩姬便打算领着余诗以离开。
可余诗以却没有跟韩姬离开，而是表情犹豫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纠结什么。
“怎么？你不会还想进去吧？”
余诗以一言不发，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不是，你不会还想让他浪子回头吧？他已经无药可救了，已经是一个烂人了！”韩姬的声调不自主地提高。
“我不能让他堕落！”
余诗以倔强地轻咬贝齿，也不顾韩姬的阻止，快步朝着红帏坊走去。
韩姬郁闷地跺跺脚，也无奈地跟上了余诗以，她可不放心让余诗以一个人去这种地方，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如饥似渴的烂人。
两人来到红帏坊一楼的大堂，环顾一圈，却并没有发现言雅的身影。
劲头过去，面对大堂中正在喝茶的客人们，两人也有些紧张起来。
好在很快就有一名身着旗袍，体态婀娜的妩媚女人迎了上来。
“两位需要帮助吗？”妩媚女人挂着职业的微笑，询问两人的需要。
韩姬还没开口，余诗以就问道：“请问刚刚进来的那个学生去了哪里？”
“学生？”女人疑惑地偏偏头。
“就是一个一米八，黑头发，有些消瘦，皮肤很白，模样有些阴柔的男高中生。”韩姬补充道。
“哦！”女人恍然大悟：“你是说言雅？”
“没错没错！”余诗以抿着嘴，表情复杂：“他去了哪里？”
“你们是他什么人？”女人上下打量。
“我们是他同学，找他有事。”余诗以回答。
女人似乎有些为难：“可是，他现在在忙啊，你们有预约吗？”
“预约？”余诗以和韩姬面面相觑。
“没有预约的话，今天应该是等不到了啊。”
女人转身从前台拿来一个本子：“不如你们先登个记，如果顺利的话，下周应该就能排到了。”
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登记信息，余诗以和韩姬开始觉得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对了起来。
难道言雅...
“嘶，本来以为是买海鲜的，结果居然是卖海鲜的？”
韩姬麻了。
但余诗以看也没看，直接将本子递了回去，只是对女人说道：
“我们只是找他说句话，说完就走。”
“这样啊，那好吧...就在六楼的69号雅间，不过你们可能得在外面等等，他不喜欢被人打扰，要是你们打扰了他，让他知道是我告诉你们的，我今天晚上的奖励就没有了。”
女人娇羞地提醒两人。
好家伙！
韩姬的嘴惊成了‘o’型，海鲜还能内部销售？
余诗以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您，我知道了。”
说完，朝着电梯间走去，韩姬紧随其后，偷偷打量着女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我见犹怜的容貌，心想言雅怎会如此深藏不露。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六楼，找到了69号雅间。
她们本打算听从女人的劝告，在铺着天鹅绒的走廊上等待。
可靠近房间后，隐隐约约传出的声音却让两人面红耳赤，紧张到颤抖。
那是一道道酥软到了极致的呻吟声。
“嗯~还得是你呢，力...力道还是这么老辣~”
“别，再这样的话，会...嗯~”
那声音竟然还带上了哭腔。
就在两人几乎要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的时候，言雅淡漠地声音传了出来：
“夫人，您也不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因为现在的抗拒而浑身难受吧？请不要反抗，我这都是为您好。”
“我...我知道...只是...只是我刚刚保养完...还有些...”
“你怎么...别停下来啊...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抗拒了...”
“嗯~~~！️”
走廊上的韩姬吞了口唾沫，踌躇着看向余诗以：“要不...要不先撤吧？”
说到底，这的确是韩姬从未设想过的局面。
在学校没学过啊...
可余诗以此时的愤怒早就无以复加，她也不知道这没来由的愤怒来自于哪里，或许是言雅的自甘堕落，也或许是自己内心的失望。
总之，在这一瞬间，余诗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要当着言雅的面骂他一顿。
她直接用力推开了69号房的门，突如其来的举动将韩姬吓了一跳。
见余诗以呆呆地站在门口，韩姬连忙跟了上去，担心她一个人吃亏。
可当她看见房内的景象，也愣住了。
身穿白色浴衣的言雅正往手上涂着精油，一脸意外地看着两名不速之客。
“这是在...按摩？”韩姬大脑一片空白。
而在言雅面前的贵妃椅上，正趴着一名内衣半解，身材丰满的长发蜂腰女人。
听见响声，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内衣已经解开，下意识地在贵妃椅上撑起上半身回过头来。
目不转睛地看着贵妃椅上方的晃动，韩姬舔了舔嘴唇，想想又觉得不对：“按摩...能按出这动静？”
顿了顿，韩姬反应过来，摇了摇余诗以：“你怎么了？”
此时的余诗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她的目光并不在将嫌麻烦写在了脸上的言雅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双颊还留有红晕的女人的脸，颤抖着，一边后退一边绝望地叫道：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