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不知道为什么上了按摩床,就像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红姨让言雅进入特一高。
红姨已经离开了房间,把这间她专用的按摩室留给了萧筱。
“您确定不把衣服脱了吗?”
言雅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嗯,抓紧时间吧,这女人真麻烦。”萧筱趴着,把脸埋在手臂间发着牢骚。
“红姨她就是这样的人,一般人确实受不了她的热情。”
言雅附和着说道。
“准备好了吗?”
“嗯。”
萧筱随意答了一声,打算草草结束了事。
可下一秒,萧筱像是触电一般瞪大了眼睛。
因为在言雅的手指接触到她皮肤的那一刹那,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仅仅只是接触而已!
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是自己这个...比坚冰还要冷的女人发出来的?
萧筱的内心不免有些慌张,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十分陌生,哪怕是最为少女的时期,自己也不曾这样过。
因为在她的认知中,自己向来是一个自傲的女人,尽管丈夫早逝,身旁没有可靠的男人,她依旧表现得十分坚强,靠着自己撑起了特一高。
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只可远观的女强人,为了维持这份威严,她丢掉了以往的温柔,尽力保持冰冷,只有在三五好友面前,才会表现出随和的一面。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拒绝红姨,因为红姨正是能够让她放下包袱的那三五好友之一。
她本身并没有对言雅抱有什么期待,仅仅只是按摩,又能如何呢?
可在接触的那一瞬间,萧筱才发现自己错了,红姨没有骗她,这或许真的能称得上是第九街,不,整个燕都最为顶尖的按摩。
言雅手指那温暖细腻的触感,如同是柔软的舌头正在舔舐着背部的皮肤。
明明是如此柔弱的手指,可其中却充满了力量,随着来自于两具不同躯体的皮肤交会的那一点浸润开来,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紧绷的皮肤不由自主地放松,沉沦。
这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多一分觉腻,少一分则无趣,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馋虫一般勾得人心里直痒痒,不由得想要更多。
“你在那里学的?”
萧筱趴着,看不清表情,但是却能听出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自学成才。”
“嗯...”
萧筱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倒不是她对言雅所谓自学的经历不好奇,只是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允许她再多说一句话。
萧筱紧闭双眼,死死地抿着嘴,以这些年来磨练出的强大意志强迫自己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哭一场,找个人诉说这些年的委屈。
她紧绷太久了,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如果不是今天得到了放松的机会,或许早晚会大病一场吧。
如果把萧筱比作一座幽深的山谷,那这座山谷就是最荒芜,最没有人烟的那种。
孤寂,清冷,荒芜而又干涸。
而言雅的手指,则是打开了那层包裹着山谷的交错的藤蔓,让阳光,雨水,新鲜的空气,重新进入山谷,让这里再次焕发生机和活力。
这里...快要重新下起了雨,下起了象征着生命的雨,要湿润这片土地。
但就在这场雨即将倾泻,宛如箭在弦上千钧一发之际,那只拨开藤蔓的手却消失了。
突如其来的落差让萧筱像是丢掉了玩具的孩子一般惊慌失措,下意识问道:
“为什么停下了?”
言雅用毛巾擦拭着手,温和地回答:“您刚刚说让我抓紧时间,我想您或许有什么需要赶时间的急事,所以我只进行了一小部分,我的按摩有十三种手法,刚刚只做了两种。”
“我没有急事,她就是这么教你敷衍客人的吗?继续。”
言雅愣了愣,脸上挂起笑容:“好的,听您的。”
雨终于如愿以偿地倾泻了下来,就好像是在弥补这些年未曾出现一般,这场雨下得很大,也下了很久...
萧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感觉到背后那双手,或点,或按,或捏,或拿,像上帝的手似的,创造万物,掌握兴衰。
作为一个旁观者,萧筱的心里只剩下快要溢出来的满足。
按摩室的房门被推开,言雅擦拭着双手走了出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她还满意吗?”红姨满脸八卦。
“嗯...珍惜她吧,看起来她真把你当好朋友。”言雅叹了口气。
“此话怎讲?”红姨不解地眨眨眼。
“估计是敏感肌吧,一碰反应就大得不行,感觉忍得很难受的样子,我都找了个台阶说要不算了,结果她还搬出你来压我,看得出她的确挺在意你的。”
“呃...那她人呢?”
“晕...睡过去了吧,有的人天生不习惯我的按摩,也不能怪她,你去照顾一下她吧,我那边还预约了一个客人,先走了。”
“嗯...去吧。”
等言雅离开,红姨才将信将疑地走进了按摩室。
望着为了方便按摩衣服半解开的萧筱,红姨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没想到为了让我开心,你还真能这么勉强自己啊。”
她有些感动,想上前将其叫醒。
可等她稍微靠近一些后才发觉不对。
自己的按摩床...怎么感觉变潮湿了?
红姨想到了什么,缓缓掀开萧筱盖住半张按摩床的裙摆,顿时变了脸色,既是心疼按摩床又是对言雅恨铁不成钢。
“我到底是培养了个什么笨蛋啊!这是敏感肌?这叫难受得晕过去?蠢死你算了!”
而此时浑然不觉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的言雅已经来到了休闲层,找到了早就沐浴,穿上了浴衣的余诗以。
“不好意思,久等了。”
言雅歉意地笑了笑,心里埋怨着萧筱非要逞强耽误时间。
“没关系,我也刚洗完澡不久啦。”
余诗以十分善解人意,明明言雅已经注意到她裹起来的头发早就干了,却还是说自己没有等太久,这让言雅有些感动。
“我做主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破例给你打八折。”
可谁知道,余诗以竟然摇了摇头,故作生气:
“什么歉意不歉意的,都说了我是为了给你增加业绩才来的,不用打折。”
言雅反而有些不会了,下意识挠了挠脸庞。
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