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看着这一幕收场，无视了一旁啧啧惊叹的汤圆。

眼前的少女让他有些意外。

昨日在咖啡馆分明温软可爱，此刻打起人来却毫不手软。方才的她狠戾而恶劣，气势冷酷。

但也…耀眼的夺目。

揣着纯美的模样，然踹人的动作也毫不含糊。他原以为他忘了，可她刚刚转身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连带着昨天细腻优美的颈线、红润饱满的菱唇在他的脑海中一掠而过。

性感的要命。

男人神色微顿，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蔺澜萻收回视线，才发觉头发垂落了几缕，于是干脆解散了，又随意绑了个低马尾。

抚了抚衣摆，也没再看那头的人，面色如常地走向了另一头。

直到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办公区的气氛才开始重新流动起来。

“啊啊啊！”这是有人在捂嘴尖叫，“天呐我居然被一个女生帅到了！”

“我也是！来替小姐妹出头的啊？girlhelpsgirl，太暖了！”另一女实习生也捏着拳头激动不已。

见围观群众各种悄悄私语，梅庸不得不上前几步，以昭显存在感——我这个大老板还在呢，注意点啊喂！

所有人这才回去了各自的工位，人事和安保人员们则上来善马河的后。

“今天这些录像的、摄影的……”季晏轻轻抬眸。

梅庸顿时表示接收：“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绝对不会乱传！”

“嗯，另外，”他揪住汤圆的衣领，转身离开，“不必叫警察。”

这头。

蔺澜萻出来后，回到了一楼大堂。陆满正待在角落里等着。见到她的身影，神情忐忑。

“小萻，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蔺澜萻笑着拨了拨她的头发：“只有我欺负人的份，有谁能为难的了我啊。都解决好了，不要不开心啦。”

她不让陆满跟着，是不想刚才那样的闹剧让她看到。这人该是生活在正轨和阳光下的，暴力最好永远远离她才是。

陆满总是最信任好友的，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脸上却绽开一抹安心的笑容。

“好爱你！”她用力抱住蔺澜萻。

“小萻，我是不是错了…如果我早揭穿人渣，也许还能帮到其他人？”

蔺澜萻垂眸看她，没有说话，眼里晃动着亮光。然后也回给她一个拥抱，像是在表达无声的支持——

你没有错，也会更勇敢的。

…

季晏带着汤圆下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幅场景。

稍矮的那道背影靠在蔺澜萻的胸口。她由着对方寻求安慰，双手环在她的肩膀轻轻地拍。

少女眉目低垂，抱着人的神色显得尤为温柔。这一刻，又和上一秒在楼上冷酷嚣张的模样丝毫不重叠了。

“是刚刚那个女生啊！”他旁边的汤圆忽然小声惊呼。

季晏偏头看他：“你不是要去买糖葫芦？”

“是啊，不过…诶诶诶！她们要走了。”汤圆被方才那英勇的一幕惊艳到，于是风风火火地跟了上去。

季晏的目光抬了下，才发现那女孩已经离开了蔺澜萻的胸口，两人此刻到了门外，蔺澜萻将人送上出租车，正和她说着什么。

他们也走出了大楼。

汤圆性子跳脱，但礼数还是守的，虽说有些好奇，倒也没想过搭讪。他默默收回了视线，只惦记着回去要和芝麻说说。

几人就这么快要错身而过，却没料对方忽然出声。

“喂，等一下。”蔺澜萻扯了下男人的衣摆。

汤圆反应很快地回头，错愕道：“你叫我——”随即余光里就见到了那白皙手指拉着黑色衣角，“……们？”

硬生生找补。

蔺澜萻礼貌笑了下，然后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这么巧又遇上了。正好昨天的下午茶，我想着还是不要占你便宜比较好。你算下呢？”

季晏看着她的眼神，一时没有反应。

这时梅庸和几个总监也正匆忙跟出来相送。然还没走出旋转门，就又看到了刚刚那个才把马河打了一顿的女生。

而这位当事人还浑然不觉地拉着他们最尊贵的那一位，嘴里说着什么“不好占了你便宜”之类。

众高管们：……？

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门外，蔺澜萻挑了挑眉：“怎么？该不是因为看见我打人，都不敢跟我算账了啊？”

“你之前没说要和我算。”

“……”蔺澜萻眨了眨眼。

她这不是…见他似乎不太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样子，所以才想着算清楚比较好嘛。

季晏看着她的脸，突然笑了：“你说的是，请我吃饭。”

“啊？”蔺澜萻挠挠额角，疑惑地瞅了他几眼，“我倒是没问题，那改天我们……”

“相请不如偶遇。”季晏垂下眸。人未笑，眼里却有难以察觉的意味，

“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