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韩律皱紧眉头,看了眼挡在前方的魔灵,抬手一招,半空的九极神虚塔立刻飞落,携裹着万钧之势,撞向了魔灵。
他则持剑一挥,凌厉的剑气化出万千剑影轰向四周的参天古木。
古木随风散落。
草叶飞扬间,天地突然亮起无数刺目的灵光。
灵光中,韩律双手迅速结印。
繁复的灵印闪过,他浑身忽闪起来,然后身影一闪,便化出数道分身疾驰而去,从四面八方钻进了密林。
半空的魔灵正在对付攻势大涨的九极神虚塔,心神却一直注意着下方的韩律。
她瞥到这一幕,惊讶道:“身外化身?不……只是寻常的分身之术,不过这万里阴灼都是我的地盘,小子想要逃出去,先看我答不答应!”
魔灵猛的挥掌击飞再次冲上来的神塔,抬手一挥,便有无数嗜血藤破土而出,追着韩律幻化出的数道身影离去。
九极神虚塔见此,塔顶立刻亮起耀眼的红光。
红光中隐约透出点点森白,炙热的火焰夹杂着阴冷,铺天盖地的飞落而出,从半空截住了嗜血藤。
火克木。
嗜血藤碰上两大异火,瞬间想起了之前被异火燃烧的惨状,粗壮的藤身一颤,便急速退去,隐入了地底,准备从地下偷渡过去。
然而两大异火却不给它们这个机会。
唧——
随着一声清越的鸣叫,耀眼的红光忽然化作一只巨大的朱雀虚影,虚影张开华丽的双翅,振翅一扇,恐怖的火焰宛若岩浆从天而降,轰隆隆的全部落在了葱绿的密林之间。
另一边,森白火焰也不甘落后。
阴森森的白光如缥缈的雾气般蔓延而去,看似悠然冰冷的模样,但只要是接触到白光的嗜血藤,霎时间就变成了一片灰烬。
更甚至,白光开始向地底逸去,退入地下的嗜血藤也没有逃脱被燃烧殆尽的结果。
察觉到嗜血藤的气息越来越少,魔灵怒上心头。
她身为嗜血藤母,阴灼之森下面的嗜血藤多是她的子子孙孙,她以自身草木之息蕴养了上万年,才让整片阴灼成为嗜血藤的天下,如今嗜血藤被烧去大半,她怎能不痛心。
魔灵收回之前不甚在意的态度,俏脸一沉,浑身顿时亮起轻微的红光。
她转眸紧盯着悬浮半空的九极神虚塔,怒道:“既然你如此大义的要帮你主人断后,那么本尊就收了你,彻底断了你与那小子的契约。”
红光愈加浓郁,同时隐隐逸散出一丝腥甜的气息。
而吸入这股气息的嗜血藤就宛如吸食了什么大补之物,立马重焕生机,从半死不活变得生机盎然。
无数细藤从地底急速生长,交织缠绕,结成一股股绳索模样,缠上了突兀冒出来的粗壮藤身,急速向远方追去。
看到这一幕,半空还未散去身形的朱雀虚影立刻扑了下来,华丽的尾羽燃起耀眼的火光,以决绝的誓死姿态,迎上了嗜血藤。
轰!
一声巨响,火光轰然消散。
嗜血藤则丝毫未停,倏地冲入了密林,寻着韩律的几道气息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魔灵身影一闪,抓向九极神虚塔。
九极神虚塔内,器灵九虚立马掐诀,便要寻韩律而去,但是一旁暂时掌控神塔的元宜欢叫住了他。八壹中文網
“拖一拖!”
拖一拖,韩律就能跑远一点,到时候他们才能更加安全。
九虚闻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长袖一挥,九极神虚塔忽然亮起阵阵金光,凌厉的庚金之气汇聚于半空,凝结出一座巨大的高塔虚影,虚影一震,便有万钧之势压向飞来的魔灵。
魔灵感觉到头顶传来的威势,冷笑一声,随手一抬,周身萦绕的红光迅速化作一根粗壮的藤条,迎上了高塔虚影。
嗡——
两者相撞,互不相退,一时僵持到了半空。
但是魔灵毕竟修为高深,就算九极神虚塔是半神器,没有韩律的灵力加持,只凭器灵根本奈何不了魔灵。
因此不过拖了片刻,高塔虚影就轰然消散,甚至悬于半空的九极神虚塔的本体都被逼退几丈。
塔身猛的震颤起来。
盘坐在塔顶的三人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嘴角先后溢出一点血色。
魔灵则畅然大笑,“哈哈哈,不亏是半神器,竟能挡住我的攻击,不过你跟着那么一个缩头缩尾的主人可不太好,要不然你跟了本尊,本尊定保你进阶神器!”
九虚没有回应,但却有一点心动。
这丝心动不是因为魔灵的修为强大,它就见识浅短的想要脱离韩律而去,而是因为魔灵的一句话:进阶神器!
九极神虚塔随着九阂魔帝离开神界,本就心有不甘,后又被封印在冲虚山底百万年。
百万年的孤独寂寞,进阶神器早已成为了九虚的执念。
只要进阶神器,九虚便不再受制于人。
它不愿意,任何修士都不能强制契约九极神虚塔,而且成为神器之后,九虚就能化身成人,修炼自己的道途。
九虚紧盯着外面满目期待的魔灵,嗤笑一声。
魔灵虽为草木一族,天生受天道偏爱,但她却造下太多杀孽,导致业障缠身,早晚会身死于雷罚之下。
可是——
魔灵浑身的草木之精确实为一大诱惑。
九虚想,若它能将魔灵斩杀,吞噬其本体嗜血藤母,那么九极神虚塔的品阶定能更上一层楼,说不定还会因诛灭杀虐缠身的魔灵而获得天赐功德!
功德之力正是九极神虚塔进阶神器的一大助力!
这个念头一起,九虚就忍不住心底的激动,想要靠近魔灵和她周旋拖延,借机灭了她……
然而——
“九虚!”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九虚的空想,它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元宜欢警告的目光。
与此同时,施玉瑶意有所指的讥笑道:“自作主张,小心到头所谋的皆成空!”
九虚面无表情的看着警惕的三人。
须臾,它突兀的笑了声,重新看向外面,这次它没有再暗地里做动作,只是心底的不甘却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