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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凤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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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本会枭水,这等时刻来不及细想,便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好在香桥掉下去不深,隔了一会便被她拽着手拉上来了。只是如何把人扛上去成了一个难题,费得青鸾连使尽全身的力气,这才连拖带拽的将人翻进了船舱。

香桥在她拍背时吐出了几口清水,然后幽幽的醒转过来。

“没事就好,才刚可是险。”

香桥谢过她,立即就想起了眼前的困境。两人皆是女子,此时浑身湿透,轻薄的衣衫都裹在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奴婢蠢笨,连累姑姑下水救我,可是此事要是被公主知道,定然要重重责罚奴婢的!”

香桥一边自责一边哭泣,青鸾也跟着她一起皱眉。她环顾四下,此时小舟就在湖心亭附近,便道:“不然你先从湖心亭上去,悄悄的换了衣衫,再拿一套我穿的出来,等会仍在此处与我汇合。不然,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的确是十分不妥。”

香桥连连道谢,又略微看了看青鸾的身形,这才轻车熟路的自码头上了湖心亭,一径往后院方向跑去。

青鸾便坐在船上等着,湖心亭上挂着两只茜色灯笼,一左一右的随风摇曳。晚风渐渐裹送来水面的荷香,青鸾把玩着船头的那些荷花和几只胖胖的莲蓬子,剥开其中一只莲蓬,选了两颗送进嘴里。

嗯!果然是鲜嫩甘甜,无法比拟。

她心里正是惬意时,虽然身上衣衫湿透,但仍有些慵懒的靠坐着船弦,整个人也是意态闲定的很。

忽然隐约见到远方的水面上,似是起了一层白雾?

“真是奇了,往日只在冬日见过湖面起雾的。这公主府却与寻常不同,这雾气还不小,不知道从何而来?”

本想在此等着香桥回来,不过看那白雾来处的确有些好奇。再观望了一下香桥所去的后院,离湖心亭也是有些距离,想来没有那么快,便随手抄起她划过的两片木桨,往那白雾的深处划去。

未曾想,才划出一段水路,回头一望,湖心亭那两盏茜色的灯火便不见了。四下里黑漆漆的,只有无尽的夜风吹拂着身后的荷叶荷花,传来哗啦哗啦细碎的声响。

再往前,水面开阔,已不见荷花与荷叶的踪迹。青鸾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她也是生性胆大的。便继续往前,谁知道白雾越来越大,她伸手往水里一舀,果然,水是热的!指尖触及升温,足以用来沐浴浸泡兰汤。

如此说来,这湖心有一处水源,是温泉之眼?

难怪这白雾如仙境之所,连绵不绝。

但团团白雾阻隔住她的视线,以至于东西南北都辨不清,青鸾便抬头去看天上,想着今日晴好,必然有星月指引方位。

可她没看清稀疏的星辰,却见到不远处的紫藤花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年。

当是在尘世行走的谪仙罢?紫藤花那般娇弱的花木,寻常人若使上一两分力便能让满树花瓣飘零,他却端坐在那花藤之上,自得怡然。

她看不清那少年的脸,却隐约觉得周身笼罩着光华,应是纤尘不染。

青鸾以前并不信神佛鬼怪,后来经历了一些苦痛挣扎,才渐渐明白,那是世人以心血所供奉的六道。

她不知自己日后应属善亦或者会从恶,心中惘惘而执念不放。但如此暗夜,本是魑魅横行,魍魉无忌的天下,却难得遇一谪仙临夜出来赏花。

于是便顺手拣选了一支先前剪下来的莲花,将茎剪短只余几寸上下,又在船舱中找出一节蜡烛来,以灯笼之火点燃,这才双手合十,默念祝祷,将莲灯送往那谪仙所在的方向。

她想他应该是看见了那盏莲灯,但不奢望他会收下。心中惦记着香桥,便沿原路返回去。可是划出一段水路之后,仍是不见湖心亭所在。而四周白雾淼淼,遮蔽得星月黯淡。她自船上站起身,左右盼顾搜索半响却是悻悻无获。

然此时,那盏莲灯却去而复返,随波飘至小舟一侧。

青鸾捞起来,见花中蜡烛已经燃了小半,但送灯前来的却不是水波,而是一尾身材欣长的青鱼。

这鱼也甚是灵气,见到人也不惊吓,只是瞪着眼睛,冲她吐着泡泡。

青鸾看见水中的青鱼吃了一惊,连忙放下莲灯,回顾身后,已不见那紫藤花上的谪仙。

青鱼衔着莲灯,将她平安送至湖心亭旁。远远见香桥提着裙子朝这边小跑过来,她回转身,朝渐去的莲灯双手合十:“多谢!”

拜谢之后起身,莲灯已经飘远。青鸾看着水面上荡开的一条线,正怅然疑惑时,听见香桥的声音:“好在姑姑等我,不然我可要遭殃了。”

待换好衣衫回到大船上,歌舞宴席仍在继续。掌珠喝酒喝的两颊晕红,美丽容色更胜过那支抚在手中的硕大红莲。

三公主看见青鸾,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然后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香桥不敢作答,青鸾便俯身道:“奴婢见湖心水面有白雾缥缈,一时好奇,便让香桥划了小舟过去一探究竟。后来在雾中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请王妃和公主恕罪。”

掌珠自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责罚,三公主便就此撇开。但宴罢了下了船回到内院,召来人一问,方知道其中缘由。

萧玉嬛觉得几分心惊胆跳,伸手按住一侧跳起的太阳穴,细问道:“你说今夜,殿下有过来湖中垂钓?”

“是,府中有护卫的确看见过殿下的身姿,但当时湖心正起雾,也隔得极远,并不清楚殿下可有见到王妃身边的那个女官。”

萧玉嬛起身来,在妆台前踱步徘徊。香桥落水自然是她有意安排的,这个章青鸾会不顾情形下水救人,作证其心仍向善。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在无意间撞见他?

沉思间闻见地上金鼎内燃着的安神香,皱眉道:“今晚的香是谁点的?”

奉香的侍女忙出列跪下,道:“奴婢一时失手,应是合香时白芷用的多了些。”

三公主也不跟她多话,摆手让人把香鼎取出重新再点,因被打断了思绪,一时间坐在妆台前也是惘然,便又起身来,挽上披帛,由侍女提了两盏宫灯在前引路,款款行去了隔壁掌珠的厢房。

掌珠也未睡下,正在跟侍女闲话。见萧玉嬛过来,开心的掀开珠帘,邀约她:“楚楚姐姐过来跟我同睡罢!”

公主乳名楚楚,当然此名讳也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能称呼。郗后曾留下三位嫡公主,三公主是最小的一位。因出身尊贵,日常不但武帝厚爱优待,就连身为东宫的太子萧统,见之三位皇姐,也是先行执礼。

但萧玉嬛却与掌珠交好,无顾两人之间相差了十来岁的年纪,反倒是自在的如一同长大的姐妹。

她见掌珠敞着上身的小襦,明晃晃的灯火下只见那一大片如雪一般的凝脂,再加上酒后宿醉,更兼得两颊如霞。

这样粉雕玉啄的美人儿,就如同一件上好的珍品瓷器一般,让人见之忘神。

萧玉嬛褪了外面的披帛,只着一件薄薄的对襟小衣挨在掌珠身侧。

两人躺在纱帐内,玉枕相连,万千青丝如瀑,堆泄在绣满百花的藕色丝缎上。

“你这帐顶上挂着的茉莉花球的香味倒是很适宜,谁扎的呀?竟把我身边的那两个蠢材给比下去一大截。”

掌珠便随意一指站在帐外的青鸾,忽然转眸,看见花球上飘落下一片洁白的花瓣,于是摊开玉手去接。

萧玉嬛也学她的样子,轻轻晃了晃床帏,须臾,掌心也多了两片洁白。

“这花球有趣,我也叫人学来。”

又道:“你这位玲珑的人,可否借来给我用一用?回头教我身边那两个如何扎花,再劳烦去看一看我房里先前点的香,是不是分量有些不准?”

青鸾看着掌珠,掌珠便点了点头,她便屈膝告退,随三公主的人去了她的寝阁。

房内焚香的金鼎早已撤下,由奉香的内侍抱下去了。青鸾进屋时窗户都已洞开,不过窗棂上糊着一层烟罗色的窗纱,一室幽香之余,隐约闻见些许酒香。

她便问身边公主的侍女:“殿下晚上喝了许多酒?”

侍女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有些不以为然道:“公主有睡前饮几杯美酒助眠的习惯,当然调的香也是相宜的。咱们府中用的安息香是选了南海波斯国上贡之物,只是今晚合香的时候,多了半钱白芷,味道便烈了些许。”

青鸾用心查看过余下的几个金鼎,因是盛夏,房内搁着的几个鼎子,只烧了一个。余下的香灰都是冷透了,显然一无所获。

其实公主身边的侍女,是观戏一般的心态看着她的动作的。总归是外人,又是这样的受命,青鸾知道,自己得静下心来,哪怕在这屋子里枯坐一夜,也得琢磨出个一二。

那边纱帐内,掌珠跟萧玉嬛仍在闲话家常。

萧玉嬛喜欢品酒,因此府内聘请了诸多酿酒的高手。她与掌珠说起自己最近亲手酿下的绿糯新荷酒,末几转头,却见掌珠有些怔然。

“楚姐姐,好像东宫那边有人在抚琴。”

萧玉嬛便叹气,又皱眉,隐含不屑之意:“肯定是沈侧妃,她年前不顾死活的要嫁入东宫,如今才知道空闺寂寞。其实太子殿下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修行,如今早已不近女色,她这是作茧自缚。我能理解她心里的失落,不外乎是先前以为嫁入东宫就是繁华锦绣无上荣宠,可惜太子殿下生的太睿智对世事也太淡泊。他适合编书做学问,要专注于此,会是古今难得一见的大学者。可他却又偏偏生下来就是太子,这是比做学问更无法推拒的职责。对于世间等闲女子来说,一个太子有这样的性情便等于不思进取,就是脑子有病。但也只有他,才担得起昭明二字。我左右看不上这沈妃,她没有半点沈家人应有的风范。要我说,她如今独守空闺,将来也肯定生不出儿子来,还不如自请归家去呢!以她祖父那点面子,父皇肯定厚待她。”

掌珠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那她深夜抚琴,难道是为了能让太子殿下听?”

萧玉嬛哈哈一笑,揶揄道:“当然不是,我想她只是慰藉寂寞罢了。不过东宫反正有太子妃嫂嫂约束着,没人能乱来。倒是你要留点神,有人啊,可是在惦记着你那个位置。”

掌珠似乎也有些明白,问她:“那王沅溪真打定主意,要进我湘东王府?”

萧玉嬛不容置疑的点头,冷艳的唇角泛起一丝有些冰凉的笑:“如今这情势,是即便她不想,他们王家也会想尽了办法把她塞进来。更何况,你那个婆母,咱们的修容娘娘,可是一贯不甘落于人后的。不过她也不想想,王沅溪在王家算什么金枝玉叶?那王灵宾可是比她尊贵许多,还为三弟诞下了皇子。一个正妃,一个却连做妾都要寻门路,王家内乱也就罢了,约不住族中之人,瞧着这般广撒网,也不怕人耻笑。”

王家是百年望族,到了本朝虽然已远比不上从前晋时的风光,但依然盛名在外。只是如今当家的王骞行事手段不如父亲王俭那般强硬,于是族中陆续有人与其相争。

但这种大家族之间的分歧,内中到底如何,孰是孰非其实很难论断。

如王家旁支想将自己女儿王沅溪塞进湘东王府来,此事掌珠早已有所风闻。不过如今是碍着她跟七皇子萧绎还没有圆房,所以没人敢去皇帝跟前请这个旨意。

以王家的身份,还不至于把人无名无分的送进来,只做个姬妾。

最起码,也要谋个侧妃的位置吧?

可是湘东王妃是皇帝亲自选定的,要塞人进来她这里,就必须要皇帝点头首肯。

可如今皇帝忙着修佛呢,十天半个月也难得上一次朝,更何来精力理会这些俗事?

于是,掌珠便也当做不知道,作壁上观。

“下月初九,便是丁贵嫔生辰。她今年四十华诞,父皇已下旨让内务府隆重操办。所以……”

“所以咱们又要戴着面具进宫去应酬这些菩萨们,哎,真是搞不懂,你说本该是吃吃喝喝听歌赏舞的大好时光,为什么她们就喜欢拿来算计别人?难道她们不饿,不喜欢跟咱们一样吃喝玩乐?”

萧玉嬛笑着转过脸,在掌珠有些圆润婴儿肥的颊上捏了一把。“这会儿除了吃喝玩乐,你就不能想想正事,譬如说给丁贵嫔送什么贺礼,还有,若见到王沅溪,你该怎么拿捏分寸,让她知难而退?”

掌珠似无所谓:“贺礼不用我准备,阮修容可能早就拟好了。至于王沅溪,我根本没打算理会她是谁。”

“掌珠……”

萧玉嬛难得想要跟她认真讨论某个问题,正在此时,却见对门的庭院中灯火大炽。

“去看看,做什么要点这么多灯?”

掌珠却似有了兴趣,唰了一下爬起来,赤足走到窗边,一看,果然是青鸾带着人在那边院子里的树下,提着灯笼在找什么。

“楚姐姐,走,我们也去看看。”

她最是活泼欢快的时候,就是这般,不知疲倦的总是对一些新奇的事情满怀热情。

萧玉嬛是被她拖过去的,两人凑近一看,只见青鸾正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着庭院中那棵高高的凤凰花木。

建康其实少有凤凰木,因其源于南海郡,离京十万八千里远。但钟爱女儿的皇帝萧衍,却在数年前听闻过诗人讲评此树有“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的美誉之后,命人不辞辛苦的运送进京来,并且侥幸,种活了这几棵。

掌珠也曾夸赞萧玉嬛闺中内院的这棵凤凰木,不但是因为整个建康城只此三棵,其主人皆是郗后所出的三位嫡公主,是代表着萧玉嬛的尊贵与骄傲。更是因为,这棵凤凰木花开时如霞如雾,高耸入云,颇具大气雄浑之美。

此时,正是凤凰木的花期。

但见青鸾此时站在树下,先让人将树下落下的花枝捡起来归拢一处,又命人取来灯笼四处照亮,然后自己站在树下伸出手来。

片刻之后,莹莹灯火中,有数只黑色的小团子飞入她的手中。她微微抬手,众人这才看见,她原在手上拢了一层轻薄的手套。

那手套轻薄如无物,灯下如禅翼一般细腻透光,但事先已经醮取过树下落下的凤凰花的花汁,又经青鸾之手调制了其余两种香料进去。

此时,随着她抬手的动作,那些黑色的小团子在她指间越聚越多。有禁不住好奇的人凑上去,这才发现,那些黑色的团子,原来都是细小的娥虫。

可这些娥虫跟寻常的娥虫真是不一样啊,不但小,只有飞蛾不到一半的大,而且状似圆形。翅膀短小,飞行时就如一团黑色的雾气在缓慢移动。若不是在这样明亮的灯火下,就算是眼力再好的人,夜间也看不出来。

因为黑娥飞的慢又低,所以青鸾有条不乱的将落入手中的都放入旁边一个侍女张着的无色网兜内,网兜内放着凤凰花,香气诱着它们一头扎进去。

如此忙活了半响,就连网兜都已经开始有些沉甸甸的往下坠下了。

她这才停下手,四下看了看,道:“好了,就这些了。”

萧玉嬛一直跟掌珠瞧着,看完才道:“你祖母也真是厉害,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她从何寻来的。”

掌珠第一次见到这样捕娥的场景,觉得十分新奇,正看得热闹意犹未尽,见青鸾提着网兜收手了,便颇为可惜:“哎,这就完了呀?”

萧玉嬛见自己院中灯火渐黯,便回来屏风前的藤椅上坐下。

夜风渐凉,银烛秋光冷画屏。

萧玉嬛执盏,招呼掌珠:“咱们坐下喝茶。”

掌珠应了,却仍想着青鸾扑娥的动作,有些心思不属。又过了许久,青鸾才进来,呈上那枝凤凰花,并一只银线织就的网子,隐约见到里头装着一只黑色的夜娥。

她道:“奴婢查看过公主寝室所焚的香,并无不妥之处。而令公主感到不安烦躁,且难以入眠的,只怕是这凤凰木所开的花中寄居的夜蛾。”

“青鸾……”掌珠想要令她住口,但萧玉嬛却伸手,想要接过花枝来。

“公主不可!奴婢适才见公主饮酒时,脸色如常,并不会泛起红晕,因此断定公主应是易为过敏的体质,但从小经过名医调理,却矫枉过正,之后一旦接触花木或者饮酒服药,都不会有任何异样的症状出现,但此只是其表,内里依然易为虚弱。但此夜娥本身有微毒,夜间飞起的时候又不易被人察觉,但公主与府中侍女一旦呼入其味,便会觉得烦躁不安,难以入眠。因此公主身边之人,都喜欢佐酒入眠。”

掌珠已经变了脸色,摇头道:“怎么会?青鸾你可不要胡乱推测。此事关系重大。书上记载,此树乃是神木,又是皇上专门从南海为公主移植过来的,倘若其寄居的夜娥有毒,内务府……”

“是与不是,验证一下,便知道了。”

萧玉嬛说完,命人抱了一只白色的猫儿进来。这猫儿被装进一只木盒内,木盒有上下两层,中间以格网相通。那夜娥也被从网中放出,然后盖上盒盖。

此后,那猫儿的喵喵唤声,就再也没有停过。

萧玉嬛捧着茶盏,轻轻撇去上面微微的沫子。

“掌珠,世人都说,郗后所留下的三位嫡公主,皆性情骄纵,行事不端,有失天家风范。诚然,若以我们姐妹的举止来看,的确如此,似我长姐永兴公主,与驸马殷均之间,简直就是势同水火。我二姐永世公主玉婉,本是温柔贤淑的性情,却自作主张,求了父皇弃谢氏名门之后而另嫁王湮,此事让她成为民间的笑谈。而我,生来就被认为刑克生母,大为不详,又到了这样的年岁还没有出嫁,整日与戏子伶人交往,我们这三位嫡公主,越是备受宠爱,就越是让人侧目。”

掌珠心惊胆跳:“可是这样的事情,也太大胆了。楚姐姐,可以查当时内务府的档案,看此事到底是谁提议的……”

“内务府也不是手眼通天,更何况,世间许多杀人的法子,都是环环相扣,严丝合缝的。母后在我三岁时就撒手而去,这些年来我们三姐妹看似平安尊荣,与其余皇子公主,都要更得优渥许多。若真就此事追查起来,只能牵连许多无辜的人。因为那个真正的幕后真凶,她是不会显形的。”

青鸾见事涉及后宫隐秘,已有些懊悔自己不该直言。但萧玉嬛却命她起身来,赞许道:“本宫多番试探你,是因为本宫疑心你对掌珠心存不轨,将来不会效忠于她。但如今证明你心思细致且才思敏捷,是本宫小人之心了,请你不要介怀。”

青鸾忙道:“奴婢不敢,公主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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