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则已经完全不同了,太子人选已定,那几个小皇子肯定不能说一点做太子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原本的太子还是临川王刘荣,现在不也换成了胶东王刘彘,那几个小皇子自然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那几个小皇子想要成为太子机会却并不大,这刘彘母子可比刘荣母子难对付多了。
那几个小皇子在和胶东王刘彘处于同一地位的时候,都输给了胶东王刘彘,让刘彘登上了太子之位。
如今太子之位已定,指望着这几个小皇子把刘彘给拉下马,肯定也不现实。
所以哪怕馆陶长公主提出的三个人选中,广川王和清河王也是他以前看的好的人选,董偃现在也不怎么愿意。
至于另外一个人选梁王世子刘明,董偃更加不愿意了,这刘明甚至还比不上广川王和清河王。
广川王和清河王好歹还是现任天子的亲生儿子,现在又已经有了封地,等日后就藩了,在封地上好歹也是位高权重。
梁王世子却不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窦太后现在都还没放弃让天子百年以后,直接传位于弟弟梁王刘武这个想法。
可是却也知道这不过是窦太后为了保住小儿子的命,最后做的挣扎罢了。
梁王刘武想要得到帝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毕竟天子心中不愿意,事情怎么可能成功?
甚至现在窦太后在还好,要是等窦太后没了的话,这梁王刘武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一定。
既然连梁王的前途都没什么看头,说不定最后连王爵都保不住,这梁王世子刘明自然是更不能嫁了。
不过董偃也明白他现在跟馆陶长公主,也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谁让现在不但太子的人选已定,太子妃人选也已经确定了,是馆陶长公主的女儿堂邑翁主陈阿娇。
既然如此,董偃想让窦静姝母仪天下这话,肯定就不能跟馆陶长公主直说了。
毕竟谁都明白,以如今这个形式,要是窦静姝想要母仪天下,都得以陈阿娇倒霉为前提。
区别只在于是陈阿娇一个人倒霉,就是最后胶东王刘彘虽然登基为帝,陈阿娇却没能为后。
还是陈阿娇和刘彘夫妻俩一起倒霉,在未来的时候,前胶东王现任太子刘彘,会跟前太子刘荣一样被废。
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些话不能在陈阿娇的生母馆陶长公主面前说。
董偃这些年能在馆陶长公主府混得如鱼得水,自然不可能犯这么简单的错。
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在馆陶长公主面前说有地位也有地位,说没地位也没地位。
如果只是他开口反对馆陶长公主这话,馆陶长公主肯定不会听,便换了一个说法开口劝道:
“殿下,我看翁主一向颇有主意,这事还是问问翁主的意见吧!别到时候殿下的一片爱女之心,反而造就一对怨偶。
要是皇子、藩王世子中实在没有合适的,也不是非要在皇子、藩王世子中选择。
本朝的公主不是都出降列侯之家吗?既然公主都是嫁进列侯之家,翁主嫁进列侯之家,不是也挺好的。
而且要是翁主真嫁了皇子、藩王世子,那一旦出嫁就得在藩王国生活了,殿下要是再想见翁主就不容易了!”
馆陶长公主闻言叹了口气,想到孩子嫁给了诸侯王,出嫁了以后就见不到了,还真挺舍不得的。
只是就算再舍不得,只要孩子能够过得好,馆陶长公主还是愿意孩子远嫁。
“我也不是只看重权势,才在宫中皇子以及诸侯王世子中选择,我也是为了静姝好!
而是宫中的几位皇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孩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列侯之家的公子我却不了解,只能听外面的传言看人,可是传言能有几分靠谱的
不说别的,就说陈午吧!当初陈午在外的名声又何尝不好,要不然我一个嫡出公主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小侯之子。
可我嫁过去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我自己吃过这个亏,我女儿在婚事上就不能再吃这个亏了。”
馆陶长公主想着自己当初出降,父皇母后也是在诸侯之子中精挑细选,才选中了陈午。
陈午在传言中一直都是翩翩公子的样子,所以自己带着对良人的期待出嫁了。
等嫁过去以后,才发现陈午不但人没有传言中的好,甚至连长子都有了。
有着这样的经历,馆陶长公主根本就听不进去董偃的话,还是觉得知根知底的几个孩子更放心。
不过也怕真造就了一对怨偶,馆陶长公主还是打算问问窦静姝在广川王、清河王中和梁王世子刘明中更喜欢谁。
这边馆陶长公主听了董偃的话以后,还在想着要不还是问一下窦静姝的意见。
另外一边,董偃虽然面上不显,心里面的不满意却都快藏不住了。
董偃也不是真想让窦静姝嫁进列侯之家,原本的那些话本来就只是应对馆陶长公主的托词。
可是现在听了馆陶长公主的话以后,心里面还是十分的不满意,觉得馆陶长公主这些话说的好听。
不看重权势?只是为了静姝好?
馆陶长公主这话也说得出口,这是骗谁呢?
要是真的不看重权势,怎么一开始就想把陈阿娇许给前太子刘荣。
在刘荣之母栗姬拒绝了这门婚事,只能把陈阿娇许配给胶东王刘彘以后。
又每天上蹿下跳的,在天子和太后耳边说刘荣母子的坏话,夸赞刘彘母子,想让自己的女婿成为太子。
对大女儿,一心想让她成为大汉皇后,最后母仪天下。
怎么到小女儿这里,就成了权势不重要,只要人知根知底就行了?
难不成大女儿就能母仪天下,小女儿能嫁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就行了?
这要只论性子,就陈阿娇那张扬跋扈的脾气,是母仪天下的人吗?
馆陶长公主这是瞧不起谁呢?
当然尽管董偃心里面十分不满意,可是人在屋檐下,也没有把心里面的不满意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