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中,花莺梓浑浑噩噩醒来。
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粗劣的砂纸摩擦过,火辣辣的疼。
“这是哪里?”
记忆中,自己在湖边写生。
后来发生意外,掉进了湖里。这是被救上来了吗?
花莺梓狠狠咬了口樱桃般的红唇。
疼痛使得她重新抖落起精神。
忽闪着眼睛,发现自己脚拖着地,正在被两个男人架着。
浑身酸软,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花莺梓惊诧的瞪大了双眼。
因为他发现他变成了女人,还穿着古装。
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仿佛刚从水里被捞上来一样。
纱裙紧紧贴在白皙的皮肤上,箍住小腿的裙摆,还在滴着水。
几缕青丝垂在眼帘,狼狈不堪。
莫非这就是当下最流行的穿越!
可他是正正经经的纯爷们啊!
原本在户外写生的唐风,却不慎坠入河中,发生意外。
明明意外溺水前,自己还是一名艺术系的男生。
可醒来以后,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一切就好似在做梦,可又那么真实。
受到了这般惊吓,一双眼不再似刚醒时那样迷离。
渐渐变得清澈明亮,就仿佛夜空中的那颗最璀璨的星辰。
打量一下四周,看见几个女人,穿着颜色各异的罗纱裙,全身点缀满金银。
女人们,正在赏着池塘里,新开的几株荷花。
看见花莺梓被架进宅院,指指点点,看着笑话。
其中一位女人,扭着她纤细的水蛇腰迎了上来。
环抱着手臂,摆出一副高贵看不起人的样子。
满脸轻蔑地嗤笑道:“呦~这不是老爷最宝贝女儿回来了吗?怎么?跳河没死成?”
花莺梓闻言一怔,这谁啊?有毛病吧?喵的,我认识你吗?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发簪闪着珠光,浑身挂满金银,俗不可耐。
厌烦之意油然而生。
花莺梓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古代粗布衫,仆人打扮的男人,领着一对身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女走了过来。
眼前这女人,见花莺梓半天不开口,伸出手,尖着嗓子骂道:
“花莺梓,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啦,还是被水淹傻了?”
无视眼前的女人口吐芬芳。
因为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远处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领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女,向这边走来。
花莺梓逐渐看清了这三个人的面庞。
最先引起花莺梓注意的,是那名身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人。
此时,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瞪圆了眼睛,手里还拎着一根藤条。
“这是。冲我来的?”
花莺梓瞪大了眼睛,眼看着中年男人,拎着根藤条,怒气冲冲地走到自己身前。
一种气场上的压迫感,迫使花莺梓,下意识想往身后挪了挪步子。
一旁架着花莺梓的仆人,见气氛有些微妙,退到了一边。
没有人扶着自己,酸软的四肢适应了好一阵,才稳住了身形。
抬眸,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那怒不可遏的眼神。
被这种气场吓住,花莺梓不自觉低下了头。
此时的她浑身虚弱,每有一阵风吹过,紧贴在皮肤上湿漉漉的衣服,就会向花莺梓传递侧骨的寒意。
而她更担心的是,自己身处如此陌生的环境。又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尤其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他会拿我怎么样?
正想着,中年男人已经举起藤条,指向花莺梓的鼻尖,怒喝道:
“你个不孝顺的白眼狼,给我跪下!”
中年男人的一声怒喝威慑十足。
就像一块大石头,砸向中了花莺梓的心。
跪?凭什么?我冤枉啊我!我什么时候惹到您老人家?
恐惧又紧张,花莺梓不知道接下来这中年男人会不会打自己。
“啪”的一声藤条抽打的脆响。
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花莺梓疼得一个踉跄。
“喂!我哪里惹你了?干什么打我?”
花莺梓揉了揉痛得火烧火燎的屁股。
瞪着一双眼,看着眼前这中年男人。
又一声清脆的藤条抽打的声音。
中年男人怒道:
“哪惹我了?你个不孝顺的白眼狼,今天可真给你爹长脸!我让你寻死!我让你跳河!我让你跳!”
“这是我爹?”花莺梓诧异。
可屁股传来的疼痛,侵蚀了着花莺梓的神经。
想跑到一边躲开,可刚刚迈开步子,无力的双腿一软。
伴随着一声尖叫,花莺梓栽倒在地。
紧接着,又是第三声藤条清脆的抽打声。
火辣辣的痛感下,从花莺梓的喉咙里,又喊出一声尖叫。
“老爷,别打了,眼看着女娃娃要被你给打坏了莺梓啊,你也是!赶快给你爹跪下认个错,你爹就不打你了!”
一旁中年女人,看着花莺梓瘦小的身子,被老爷的藤条被抽得啪啪作响,心里着了急。
“起开!”
花莺梓的爹爹,吼开了一旁的中年女人。
手中的藤条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中年女人被吓的不敢出声。
焦虑的看着倒在地上,后背被抽得啪啪作响的花莺梓,急得直跺脚。
而一开始,对花莺梓出言不逊的女人,这时却装起了好人,“莺梓呀,快给你爹认个错吧。”
可她嘴角却悄悄上扬着幸灾乐祸的弧度。
委屈的泪水,沿着花莺梓的脸颊,大颗大颗地掉落在地。
她很诧异,从前纯爷们的他,绝对不会哭一下。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了的缘故,她居然哭了?
眼泪依旧是那么不争气的止不住。
可为了尊严,花莺梓咬紧了红唇,一声不吭。
“白眼狼,还敢不敢了?”
中年男人越见花莺梓这样,心里面的火气就越盛。
“丫头啊!别犯倔了,自己的爹,认个错也无妨。”
中年女人见花莺梓宁可忍着疼也不认错,心疼的像有什么东西在揪着心。
骨子里有股男人的刚劲,此时花莺梓仍倔强的一声不吭。
任由眼前这个中年人抽打。
摄人心脾的疼痛,让花莺梓不停的倒抽着凉气。
心如死灰,想想从前的爸妈,对自己是那么的疼爱。
想想自己在校园里自由自在的日子。
再看看现在,变成了女人不说,还要受这等委屈和折磨。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抽打,仍是不绝于耳。
身体虚弱,又长时间忍受这生不如死的疼痛,花莺梓愈发觉得眼前发黑。
这时一声柔润而又磁性的男性声音传来:
“爹,别打了,三妹浑身湿透,路上又着了凉,你这么狠狠打她,她的身体受不了。”
“我得救了”闻言,花莺梓仿佛触摸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虚弱的她,背部朝上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说这话的男人,就站在最初架着花莺梓的那两个家仆身后。
男子走上前劝阻父亲,顺势手紧紧地握住父亲的胳膊。
一旁的中年女人见状,趁势跟着劝。
想老爷消了火气,这可怜的小丫头,也就不至于再挨打了。
此时一名丫鬟,抱着干爽的衣裙踱步到院子里。
看见花莺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老爷手里正握着藤条。
慌忙跑上前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
“老爷别打了,三小姐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奴婢恳请老爷,先让三小姐换上干衣服,别让她受了凉。”
可能爹爹也打累了。
又或许,是看见女儿被自己打成这样,心里有些后悔。
扔掉手中的藤条,颤颤巍巍喘着粗气。
脸上还残存着温怒转脸对小钰没好气儿的说道:
“你,带三小姐去把衣服换了,另外这7天不许让她迈出月香院一步,就她这个不守规矩的样子,还怎么嫁人?”
说罢,爹爹脸色缓和下来,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花莺梓良久。
眼神中闪过一丝神伤。
“弧儿,跟我来。”
平静的说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院子深处走去。
弧儿是刚刚劝阻父亲的男子,也就是花莺梓的大哥,花弧。
丫鬟和中年女人,领着众家仆,搀扶起奄奄一息的花莺梓,向月香院走去。
家法已了,花弧跟上了爹爹的脚步。
见事情已经过去,他向爹爹解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