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府——
花莺梓卧在寝床,辗转反侧。
钰儿始终徘徊在脑海里,忘不掉。
仿佛钰儿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发生。
花莺梓越是想,心就愈发的疼痛。
这等伤心之地,果真留不得。
天下之大,一定会有容身之所吧。
想罢,花莺梓起身穿好衣服。
给刘嬷嬷留下了一张纸条,随后转身离开。
“对不起了刘嬷嬷,你保重。”
趁着朦胧的深夜,花莺梓寻到上次翻墙的地方,故技重施。
跃下墙头,花莺梓回头凝望这个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的地方。
深夜的京城空荡荡的,每有一阵风吹过,花莺梓都会胆寒几分。
似乎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可是她不敢回头,埋下头往南城门的方向走。
“站住!”
一声大吼,差点把花莺梓吓丢了魂儿。
抬起眼眸,回头看去,见一胖一瘦的两名巡捕站在她身后。
“怎。怎么了?”花莺梓心里恐慌。
长得精瘦的那名巡捕,上下打量了花莺梓一眼,“怎么了?你是谁家的姑娘,这大半夜出来晃悠什么?”
见她身着一身素白色的纱裙,这名巡捕倒是觉得,她不像是出来偷盗的。
而另一名矮胖的巡捕质问道:
“你知不知道京城夜晚子时开始禁足?”
“大人,我还真不知道。”
心里惶恐,花莺梓紧握行李包,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哪知,这矮胖的巡捕,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上前抓住花莺梓的胳膊,粗厚的嗓音说道:
“哼!走,跟我回衙门,等明日清晨,听候知府老爷发落!”
这一双大手,就好似一对铁钳。
任由花莺梓如何甩都甩不开。
被这矮胖的巡捕厉声训斥,花莺梓被吓得胆寒。
便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巡捕回县衙。
直到花莺梓被带到衙门,两名巡捕将花莺梓暂时安排到一个空房间。
门被巡捕用铁链栓好,花莺梓尝试着推一推门,可于事无补。
听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花莺梓自知逃不出去。
只得蜷缩着身体,趴伏在墙角。
困倦之下,花莺梓很快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好似有人在叫她。
花莺梓缓缓睁开眼,门外的阳光已经刺进眼帘。
见一名身着下等官服的衙役映入眼帘,她用胳膊撑起床板,疲倦之下勉强坐了起来。
“姑娘,快起来,知府老爷叫你过去呢。”
闻言,花莺梓想起昨天的事,心中忐忑,跟着衙役走进大堂。
见一身红色锦袍的知府,端坐于案台前。
而身着一席白色锦袍的楚逸辰,正环抱手臂,坐于一侧。
花莺梓明显的能看得出来,楚逸辰正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
知府对楚逸辰拱了拱手,“殿下,此女子可是太子妃娘娘?”
楚逸辰扫一眼知府,点了点头。
知府见状,连忙站起身。
朝着花莺梓深鞠一礼,“哎呀呀,果真是太子妃娘娘,昨夜两个巡捕有眼无珠,让娘娘受惊了,请娘娘莫要挂怀。”
花莺梓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一双眼眸求助般看向楚逸辰。
楚逸辰反而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知府见气氛尴尬,便朝楚逸辰躬了躬身,“殿下,稍后下官便派人将娘娘送回府。”
“不必了。”楚逸辰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继续说道:
“本太子亲自带她回家。”
说话间,楚逸辰已经站起身,走到了花莺梓的身前。
花莺梓见楚逸辰这个样子,心里有些火气,便没好气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
“我来干什么?”楚逸辰反问,接着,他伸手抬起花莺梓的下巴,款款说道:
“怎么?被册封太子妃了还想跑?”
衙门里的众人,见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纷纷低下头,谁也不敢言语。
花莺梓不服气,咬紧银牙直视楚逸辰的眼睛。
“哼!你可真长脸!”
说罢,楚逸辰单臂环抱住花莺梓的细腰,将她夹在臂弯里,转身走出衙门。
“喂!你放手!你要干什么?”
被夹在臂弯里,花莺梓被晃得头晕目眩,不住的用手拍打楚逸辰的身体。
楚逸辰不作理会,径直夹着花莺梓,跨上高头大马,飞驰而去。
一路上,花莺梓被颠的这叫一个难受,嘴里不住求饶:
“太子殿下,能不能放我下来?难受死我了。”
楚逸辰闻言不吭声,半晌才只回了一句:“忍着。”
气得花莺梓一口咬住楚逸辰的大腿。
怎知,楚逸辰的大腿宛若坚石。
花莺梓牙口吃痛,捂了好半天。
“哼哼,不自量力。”
楚逸辰的话,永远都是那般恰到好处的勾起花莺梓的火气。
“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言罢,花莺梓的手瞧准了楚逸辰的大腿内侧,狠劲一掐。
疼痛使得楚逸辰倒吸一口凉气。
单臂勒住缰绳,减慢白马的飞驰速度。
尽管楚逸辰没有喊出声,可花莺梓当真是解气。
看沿途的景色,好似不像是去往花家府的方向。
“莫非。楚逸辰要把我带去皇宫?”
花莺梓心里恐慌。
再看一看沿途,她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朝皇宫的方向去。
不大一会,现实应证了花莺梓的猜测。
果然,白马已经驰骋到皇宫大门口。
这一路颠簸,花莺梓总算是被放下了马。
单手扶住高墙,止不住的干呕。
呕了好一会,花莺梓扶着腰站直。
抬眼望去,见自己正身处在一处大殿的正门口。
大门上的牌匾,赫然写着“荆阳大殿”这四个金色的大字。
“这是。楚逸辰的住所?”
回过头,花莺梓幽怨看了一眼楚逸辰,“楚逸辰,你带我来着干什么?”
楚逸辰不做理会,对侍卫吩咐道:
“找个宫女,给她安排一间房,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言罢,楚逸辰径直走向了荆阳殿内。
侍卫走到花莺梓的面前,规规矩矩的深鞠一礼。
伸出手臂做出请她入殿的手势。
无奈,花莺梓便只好跟着侍卫走进荆阳殿的院子里。
迎面走来一位宫女,带着花莺梓寻到了一间房。
一路上,花莺梓不停的打量这座大殿。
果然是太子居住的地方,明显比储秀宫阔气的多。
宫女安排好给花莺梓用的被褥和用品后,躬身退了出去。
只留下一脸抑郁的花莺梓在房间里。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想到这,花莺梓无奈,只好平躺在松软的床榻上闭目养神。
前一夜没睡好,一早晨又历经如此颠簸。
疲惫使得花莺梓很快的沉沉睡去。
在梦中,花莺梓又梦见了那个男人,拉着自己的手,在前面奔跑。
而自己却看不见她的样貌,只是不停的在跟着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