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辰抱怨的对,作为皇上御用太医,平日里他只负责给皇上和诸位皇妃看病。
这次来太子府,也只是因为叶辰和楚逸辰,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稍微有点疼哈,你忍忍。”
重新为花莺梓诊脉,发现并无大碍,信手用沾了白酒的棉布,擦拭花莺梓满是血迹的脸。
擦至伤口处,酒精触碰到伤口,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迫使花莺梓紧咬牙关,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
可即便如此,这声音仍如黄鹂般,倒也惹的人心疼。
“哎呦呦。”叶辰不禁感叹道:“还真是个美人娘娘,这趟来的可真值。”
哪知这句话刚说完,屁股便挨着楚逸辰一脚。
楚逸辰不悦道:“好好治你的病,怎么这般聒噪!”
“哎呦!”叶辰吃痛,便对花莺梓埋怨道:
“美人娘娘,你看看你家相公,欺负人,你也不管管。”
花莺梓正忍受着酒精刺激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哪里有心思听他们扯皮?
叶辰帮花莺梓包扎完毕后,留下了自制的金疮药,便告辞离去。
花莺梓早已因刚才的疼痛,满身是汗。
楚逸辰走上前,心疼的抹去花莺梓眼角的泪珠,柔声道:
“你好生休息,我先去忙公务了。”
“嗯。”
见花莺梓轻轻应了一声,楚逸辰朝额头亲了一口,便踱步出门。
楚逸辰刚走不久,钰簪便已经回来。
“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奴婢了!”钰簪眼里含着泪珠,跑到花莺梓卧榻前。
花莺梓笑着抹去钰簪眼角的泪珠,柔声道:
“我没事,钰簪帮我打点热水,我想洗洗身子。”
“好,奴婢这就去。”应了一声,钰簪跑出了房门。
过了良久,花莺梓在钰簪侍候下,褪去浑身沾满泥土和血迹的衣裙,迈进热气腾腾的木桶里。
蹲下身,顿觉浑身的毛孔被打开,浑身的酸痛依然淡去,舒畅无比。
钰簪挽着袖子,帮花莺梓擦洗着身子。
花莺梓心里担心刘嬷嬷,便对钰簪问道:“刘嬷嬷怎么样了?”
“娘娘,刘嬷嬷无大碍,只是胳膊骨折,休养三个月就好。”
听钰簪这么一说,花莺梓才放下心来,“你去看看刘嬷嬷吧,我自己洗就好。”
闻言,钰簪有些犹豫,“可是.”
“没关系,你去照顾一下刘嬷嬷,她年龄大了。”没等钰簪说完,花莺梓打断道。
见主子这么说,钰簪也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离去。
一个人坐在热水桶中,静静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仍是触目惊心。
沐浴房只剩下花莺梓一人,此刻是安静无比。
不经意间,花莺梓仿佛听到了“呲呲.呲.”的声音。
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声音有危险。
想罢,花莺梓环顾四周,查找声音的来源。
可这一回头不要紧,差点把花莺梓的魂儿吓出来。
花莺梓回过头,刚好看见一条青色黄环斑纹的青蛇,正朝着她吐着信子。
青蛇缓缓扭动着长长的蛇身,从地板爬到木桶的上沿。
鲜红色的信子给这条大青蛇点缀几分阴森冷血。
黑色如豆子般的眼睛,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花莺梓就这么紧紧盯着这条青蛇,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
哪知这一动,青蛇猛然张起森白的獠牙。
也不知怎么的,花莺梓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自觉失声尖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房门被砰然踢开。
一条粗壮的手臂挡在花莺梓的身前,一把死死掐住蛇的脖子。
牙齿没咬到人,自己反倒受束,这条青蛇死死缠住抓住它的手臂。
这条手臂的主人,正是楚逸辰。
楚逸辰精壮的手臂,一把扯过缠在他手臂上的蛇身,迅速打了个死结,将蛇扔到地上。
蛇拼命的挣扎,却因为身体被打了结,始终只能在地上不停翻滚。
“莺梓,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咬到?”
楚逸辰很是担心的看着花莺梓。
可见到花莺梓洁白无瑕的身子,楚逸辰咽了咽口水,当即连忙背过身。
“你先穿上衣服。”随即,楚逸辰便拎起被打了结的蛇,缓步走出屋外。
走到沐浴房门口,还不忘贴心的关上房门。
“来人!”楚逸辰唤道。
暗卫李什,迅速的出现在楚逸辰的身边,“属下在。”
“借你的刀一用”言罢,楚逸辰将蛇丢至半空,李什迅速挥刀将青蛇砍成数节。
还别说,这条蛇的生命力甚是顽强。
即便是被砍成了数节,可断肢却依然在地上挣扎、扭动着,看得人触目惊心。
楚逸辰的眸中闪烁彻骨的杀意,“真窝囊,先是断情崖,后是毒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眼皮底下,害我的女人?”
花莺梓没来得及擦头发,草草的擦干身体,简略的穿上衣物。
此时的她仍是心有余悸,若不是楚逸辰及时出现,恐怕她这会就要被毒蛇咬伤了。
可太子府平日里一尘不染,怎么会凭空出现毒蛇?
而楚逸辰为什么偏偏出现的这么及时?
再加上白天悬崖落马的事,也是楚逸辰及时出现,在将自己从危险中救出来。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白天悬崖坠马和这毒蛇,都是楚逸辰故意安排,想要演一出英雄救美吗?
可为了她,至于这么耗费心机吗?
可每次,楚逸辰都出现的这么及时,这怎么可能不让花莺梓去怀疑?
“殿下。”
门外传来钰簪的声音,花莺梓恐怕钰簪挨训,便连忙走出房门。
果然,此刻的楚逸辰正面带微怒,看着面前的钰簪。
钰簪被这场面吓得有些发愣,“殿下.这是”
“作为贴身丫鬟,不好生照顾你家娘娘,怎么胆敢擅离职守?”
言罢,楚逸辰指了指身旁被砍成数节的大青蛇。
钰簪闻言,连忙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不是”
见钰簪被训斥得语无伦次,花莺梓帮忙解围道:
“殿下别怪罪钰簪,她并非擅离职守,是我让钰簪去照顾刘嬷嬷的,刘嬷嬷白天受伤了。再说我现在没事了,殿下不要动怒。”
花莺梓生怕因为自己,钰簪收到牵连。
见她发话,楚逸辰便不好再怪罪钰簪,语气稍微有些缓和道:
“这次就这样吧,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钰簪跪在地上连连点头,“是,殿下,今后钰簪绝不再犯。”
楚逸辰转头向李什命令道:
“今日之事,有些过于蹊跷,我命你彻查到底,揪出幕后凶手,不然谁还敢安心睡觉?”
“喏!”李什应声离去。
楚逸辰转过头看向花莺梓,“莺梓,你且回去休息,时候不早了,今日之事,明天再说。”
“照顾好你家娘娘。”
“是,殿下。”
叮嘱了几句,楚逸辰转身离开。
原来,送叶辰走后,楚逸辰已经回到主院,想起有事没有跟花莺梓说,便折返到月华院。
路过沐浴房时,刚好听见里面传来花莺梓的尖叫声。
这才打开门,发现了那条朝花莺梓张着獠牙的青蛇。
花莺梓望着楚逸辰的背影,心思极其复杂。
“难道真的是我多疑了吗?”
花莺梓就这样,反反复复扪心自问。
采儿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青蛇,小心翼翼的问向花莺梓:
“娘娘,你怎么样?有没有被蛇咬到?”
花莺梓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虚惊一场”
这回钰簪可记住了教训,寸步不离的护送花莺梓回到卧房。
“钰簪,你说咱们这,为什么会有毒蛇呢?”
钰簪闻言也有些不解,“娘娘,按理说不应该有毒蛇啊。这太子妃每天都被家仆们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就连蛇都不可能有,更别提毒蛇。”
偷偷看了一眼花莺梓的脸色,钰簪小心翼翼的问道:
“娘娘,你说会不会是有心人要害娘娘?”
花莺梓闻言沉默,当初自己的贴身丫鬟钰儿,不也死于毒鼠吗?
即便是再不合常理的事,若有居心叵测的人刻意安排,那便说合常理。
“也许吧。”花莺梓脱下鞋子,躺在卧榻上,静静的看向天花板。
真如楚墨清和柳语汐所言,即便她自己想与世无争的过日子,可有些人还是会把她视为眼中刺。
这里的人心,真的远远要比花家府更可怕,更令人心生寒意。
将要睡着时,模糊间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影。
“啊!”大惊失色之下,发现站在床边的人是楚逸辰。
“诶呦,殿下,你怎么总是神神叨叨的?吓死我了。”花莺梓看着楚逸辰不满的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