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祺优雅的坐于皇后身旁,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点浅尝一口,“母后,这可是南部入春前采摘的碧螺春?”
皇后点头笑道:“我的祺儿还当真是了不得,连茶叶是何时采摘的都能品出来。”
皇后除了满意苏芷祺的娘家背景,更是对苏芷祺本人甚是满意,也只有这等才貌双全之女,才能配得上她的儿子,只可惜却被皇上封了个侧妃之位。
“母后谬赞了,祺儿只是闲暇之时喜欢品尝各类香茗,久而久之便记下了这些香茗的口感,想不到母后也喜欢这唇齿留香的碧螺春呢,下次进宫祺儿一定带些过来,给母后尝上一尝。”苏芷祺谦虚回答。
在这闲暇的午后,跟苏芷祺坐在一起聊天,反倒是让皇后觉得舒畅无比,想罢皇后继续道:
“想不到祺儿如今是越发的出落了,本宫还真盼着祺儿能早日给咱生个大胖小子呢。”
皇后刚出此言,苏芷祺的笑容便愈发的僵硬,趁着皇后不注意,偷偷给采儿使了个眼色。
采儿心领神会,当即跪倒在地,“皇后娘娘。”
采儿这一举动,弄得皇后云里雾里,苏芷祺忙佯装训斥道:
“采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随即,采儿的头磕了三响,眼泪宛如戏精般划过脸颊,“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若侧妃娘娘要生下孩儿,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采儿,休得胡言!”苏芷祺唇角微勾,继续佯装训斥。
皇后觉得不对劲,忙挥挥手阻止苏芷祺,对跪在地上的采儿说道:
“那丫鬟,你想说什么就说。”
采儿跪地继续答道:“启禀皇后娘娘,奴婢采儿斗胆直言,从大婚至今,莫说殿下来紫荆院看望侧妃娘娘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家侧妃娘娘怎可能怀上龙孙。更何况”
“采儿,住嘴!我是侧妃,恪守妇道便可,怎可奢望跟正妃姐姐争宠?不许再说了!”苏芷祺戏精般的佯装老好人,故意不再让采儿继续往下说。
可二人这一唱一和,皇后想不注意已然是不可能,皇后随即按住苏芷祺的手背,对着采儿安慰道:
“更何况什么?你尽管说,有本宫为你们做主。”
闻言采儿佯装心颤继续说道:
“更何况太子妃娘娘屡次要陷害我家侧妃娘娘,先是找人杀了我家娘娘的车夫,险些将我家娘娘坠下崖去,后来又在我家娘娘的沐浴房里放毒蛇,上次更是彩灯节,更是找人差点把我家娘娘淹死。”
嘴说得有点干,采儿咽了口玉津继续道:
“太子妃娘娘这般狠毒,采儿实在看不下去,可我家娘娘却总劝告我,凡是能忍则忍,可采儿看我家娘娘这般受气,实在无法在忍下去了。”
说着话,采儿便哭了出来,哭的是那般的伤心,竟当真是把苏芷祺说成了备受委屈的人。
即便是这些年来看惯了后宫争斗的皇后,也是听得心惊肉跳。
这是何等的善妒?未免玩的有些过分了吧?
若非是采儿所言,皇后当真是不知道苏芷祺嫁进太子府后,竟能有这般遭遇。
“这花家的女娃娃竟如此善妒,真是狐媚之女!”
如此一来,皇后则是愈发的开始厌恶花莺梓。
本就背景远不如苏芷祺,一个给朝廷干苦力的父亲本就难以帮上楚逸辰一点,想不到嫁进来后,却这般恬不知耻的独宠,还要欲加害侧妃,当真是胆大妄为。
见皇后当真是发了火,采儿更是火上浇油般,对皇后说道:
“前些日子,太子妃娘娘在外惹事生非,连被卖进了春楼,殿下尚且对她疼爱有加,却对我家娘娘这般冷漠,娘娘在太子府里当真是受尽了冷眼。”
“你说什么?”即便是皇后这般母仪天下的人,听到这消息未免有些激动,刚欲站起身,便反应过来有些失态,便重新正了正身子。
采儿偷偷瞄了苏芷祺的眼神,苏芷祺同样回予采儿赞许的眼神。
待采儿话音落下,苏芷祺忙接过话茬,“采儿,休得放肆,太子妃娘娘的不是,岂是你能谈论的?”
随即,苏芷祺又对皇后说道:
“母后莫要东西,祺儿不奢求得殿下恩宠,本本分分恪守妇道,平平安安过好此生便可。”
皇后听罢,更是觉得苏芷祺可怜,“那丫鬟,你且起身吧,此时本宫自会顶多,岂能让这被卖进春楼的狐媚子还留在皇家,这岂不是要丢进我们皇家的脸面?”
苏芷祺低下眼帘,唇角勾起一抹难以被察觉的笑意。
月华院。
而此时的花莺梓躺在卧榻上,脸色苍白不堪。
肺部受到的损伤,即便是呼吸,都是疼痛不已。
强烈的阳光照射在花莺梓的脸颊,迫使她睫毛微颤,缓缓的闭上眼帘再度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花莺梓再度梦到了同样的情景。
男子紧紧握着她的手,拼命的向桥头奔跑,而自己在梦中却同样的慌张。
这次花莺梓不甘心,拼命的要看清男子的脸,直到看清这男子的侧脸,与楚逸辰如出一辙,只不过是一副十几岁出头的少年郎模样。
花莺梓内心震撼,拼命的要记住梦中的情景。
可梦中的一切却不受花莺梓控制一般,自己只不过是梦中的提线木偶,配合着梦中的人和事。
猛然一刻,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矢插进男子的大腿,男子一个趔趄,跑到桥上的两个人双双坠入河中。
河流湍急,梦中的花莺梓极为恐惧,想要拼命的抓住少年郎的衣服,却只薅掉他腰间的玉牌,两个人就这样被河流冲开。
花莺梓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摸了摸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躺在卧房里便放下了心。
花莺梓双手拼命的撑着床板,却没什么力气坐起身。
直到钰簪跑上前,才将花莺梓扶起。
不知是不是溺水的原因,花莺梓的头有些微痛。
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趁着刚刚睡醒,拼命的回想方才梦中的场景。
没错,正是看清少年郎的脸颊,花莺梓才被惊醒。
“梦中的少年郎,是楚逸辰?”
花莺梓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这梦有什么含义么?或是最近太过于疲乏?
钰簪见花莺梓的头痛病又犯,忙身前帮花莺梓按揉太阳穴。
钰簪这温暖又轻柔的小手,按揉的力道又是恰到好处,花莺梓感到了一阵舒适感。
“钰簪,你说人为什么会有梦?”花莺梓问道。
钰簪被这么问,明显是一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脑筋一转,“为什么会做梦嘛.奴婢倒是经常会梦到已故去的娘亲,梦到儿时奴婢跟娘亲在一起,这应该是记忆在帮我们回忆从前的事吧。”
钰簪这似有些牵强的回答,倒是提醒了花莺梓。
难不成,这是原本属于花莺梓的记忆?
对啊,记得梦中自己似乎曾扯下少年郎的那块玉牌。
倘若真能找到那块玉牌,那岂不是真的如钰簪所说?
若没能找到玉牌,那便是最近花莺梓太过于疲乏,做了个无厘头的噩梦。
在花莺梓的想法里,梦里的东西,向来都不是那般现实,就比如她曾梦到过自己开卡丁车,或者梦到过自己变成了老虎,宛如镜中之花。
“钰簪,你去帮我向殿下禀告一声,明日我要回花家府。”花莺梓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可钰簪却不解花莺梓何意,“娘娘,你这身子”
“没关系,我回花家府有件重要的事,你尽管去禀告殿下即可。”花莺梓说道。
钰簪应了一身,便走出房门去寻楚逸辰。
不多时,同样带着一脸疑惑的楚逸辰走进花莺梓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