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晶莹的泪珠划过花莺梓脸颊,后背的疼痛,宛若无数只蚂蚁啃咬,又好似撕皮一般疼痛。
“娘娘.”钰簪也急得哭了出来,她紧紧的握住花莺梓的手,以求这样能给她一些宽慰。
刘氏每用烈酒擦拭花莺梓的一寸皮肤,花莺梓便会痛苦的闷哼一声。
直到涂抹药膏时,一股清凉之意滑过后背,花莺梓的疼痛才减轻了许多。
刘氏尽可能的放轻动作,以减缓花莺梓的痛苦。
“杀千刀的,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你也有孩子,你这么做良心就不会痛吗?”见花莺梓这般痛苦,刘氏悲怜之意袭上心头,自言自语埋怨着,就好像在埋怨着皇后。
田元庆跟田云,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外,花莺梓每一声痛苦的闷哼,都好似一把尖刀,残忍的扎在他田元庆的心头。
“哎!这祖父,这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咋说表妹也是个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受得了这般苦?”田云显然没有田元庆那般镇定,反而急得满腹牢骚。
皮开肉绽又被烈酒擦拭,想来即便是田云这个习武出身的男子,对这份疼痛都是忌惮几分。
终于,刘氏为花莺梓涂完药膏,小心翼翼的为她缠上干净的纱布,轻轻盖好被子,才端着盆走出客房。
“大伯母,我表妹怎么样了?”田云急切的问道。
刘氏嗔了一眼田云,“你呀,一天就知道吵吵,莺梓现在需要休息。”
此言不虚,也只有在花莺梓睡着时,才能短暂的忘记那份疼痛。
可若真的睡着又能如何?连花莺梓本人都已经忘记,自己在睡梦中被疼醒多少回。
钰簪为花莺梓擦拭额前的汗水,见刘氏刚走,便见田元庆跟着田云走了进来。
钰簪连忙帮花莺梓将被子往上轻轻提了提,便转身恭敬的喊道:“大老爷,少公子。”
田元庆挥了挥手,示意免礼。随即,他搬过一张椅子到花莺梓床榻边上,坐下身,轻轻摸了摸花莺梓的脸颊,心疼的问道:
“莺梓啊,告诉外祖父,想吃什么呀?”
花莺梓轻轻微笑,“外祖父,不必麻烦,随便做一点便可。”
“那怎么能行?”田元庆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你现在应该好好补身子,快告诉外祖父,想吃什么,外祖父命人去给你做。”
花莺梓此时还有些为难,虽然田元庆是她的外祖父,可还没混熟呢,花莺梓怎好意思开口?
见花莺梓有些难为情,田元庆干脆替花莺梓做下决定,“这样,多吃点牛腱子肉吧,肉皮长得快。”
这一刻,真的是太温馨了,这让花莺梓想起前世的那个外祖父,不禁幸福的唇角扬起笑意,“好,梓儿听外祖父的。”
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将军府里有好多人过来看望花莺梓,各种名贵补品,更是堆满了客房。
钰簪费了好大劲,才整整齐齐的将这些补品收纳好,其中最为名贵的,便是田英送来的血灵芝,这倒使得她受宠若惊。
在被将军府认领之前,花莺梓何时受过这么多人的关心疼爱?
此时,二舅母周氏,跟二表哥田云,三表哥田羽正坐在客房里陪着花莺梓聊家常。
花莺梓发现,这个木讷的二表哥田云,倒是陪她的时间最多,对她相较于其他兄弟,更是关爱有加。
“莺梓啊,后背还疼吗?”周氏关切的问道。
花莺梓轻轻摇了摇头,“好多了,没昨日那么疼了。”
嘴上这么说,可花莺梓自己知道,后背传来的痛感时刻扰乱她的心神。
“哼,不做太子妃也好,免得受那份气,以后表妹就留在家里,哪也不去,家里还是养得起你的。”田云纷纷不平的说道。
周氏嗔了一眼田云,“云儿胡说什么?哪有劝离不全和的道理?莺梓终究是要回去好好过日子的。”
“伯母言之有理。”田羽接过话茬,“岂能便宜了苏家人?要被休弃的,应该是那苏家的女人。”
“哼,反正我就是不顺气,现在看见苏家人我就来气。”田云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表妹受这般委屈,若不报仇,恐怕田云是接连好几天都难以睡个安稳觉。
周氏连忙叮嘱着田云说道:“云儿,娘可告诉你啊,莫要惹事,这件事你外祖父和太子殿下自有办法,你可别跟着添乱。”
正如周氏所言,早在今日早朝,田元庆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跟苏桧争执了起来。
今日清晨的朝堂之上,苏桧捧着奏折上前一步,含着委屈向皇上告状道:
“陛下,老臣昨日听小女的丫鬟说,太子侧妃被太子妃下毒后,推进了湖里,险些淹死。老臣还听说,那太子妃屡次要暗害我女儿未得手,日后恐怕还要害我女儿,还请殿下为老臣做主。”
此言一出,霎时满朝文武在殿内小声议论。
都听说太子极为宠爱那太子妃,却没想到,太子妃竟这般狠毒。
真乃是恶人先告状。皇上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端坐在龙椅之上,强忍着身体不适,威严的看向苏桧。
苏桧低着头,嘴角奸猾的微微扬起一抹笑意。花荣不在,任由他如何告状,恐怕这朝堂之上,也没人敢为他辩驳。
六皇子楚逸阁狠狠的瞪着苏桧,正当他要出面狠狠为花莺梓反驳苏桧之事,辅国大将军田元庆竟上前一步。
“陛下。”田元庆下跪行礼。
皇上疑惑的看向田元庆,不解的问道:“田老将军,有话说便是,何故行此大礼?”
“陛下,臣欲辞官,回去照顾我那外孙女。”
啊?田元庆此言一出,大殿内的讨论比刚才来的更激烈。
文武百官不解,这田老将军好端端的,怎么要辞官呢?
田老将军孙子辈皆是男丁,这几乎是多少年来整个璃南国的笑谈,这冷不丁的,哪来的外孙女?
苏桧见田元庆插过话茬,心里很是不悦,随即对田元庆说道:
“田老将军可知先来后到?是我先向陛下进言的,田老将军可否等会?”
皇上同样满是疑虑的看向田元庆,当着众文武的面,竟扬言要辞官,随即皇上不悦的问道:
“这好端端的,田老将军为何辞官?既然要照顾外孙女,你请个家仆不就成了?再说,你哪来的外孙女?”
田元庆站起身,转过头瞪了一眼苏桧,随即提高了嗓音,满是火气的回答道:
“我的外孙女,正是被苏侧妃陷害的太子妃花莺梓!”
田元庆声如洪钟,吓得苏桧浑身一颤。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田元庆,“什么?太子妃是你外孙女?田老将军,当着皇上的面,你可别说胡话。”
田元庆再度回过头,凶狠的看向苏桧,“当着皇上的面,老头子我不大妄语,太子妃便是我的女儿田瑾所生。”
皇上听闻这句话,也是大为震惊。
田瑾
当年皇上倒是在寿宴上,见过田元庆的小女儿田瑾。
只不过,过去这么多年,皇上似乎一时间还真有点想不起来,那田瑾长什么样。
见皇上不语,田元庆继续说道:
“陛下,经太子殿下查明,我那外孙女是被陷害的,老臣看我那外孙女后背被人打得血肉模糊,老臣心如刀割。苏国舅,你这般恶人先告状,若有一天被查出来你干的那些勾当,就不怕被天下人打脸吗?”
“你!”苏桧强忍住火气,随即很快便冷静下来,对田元庆反驳道:
“哼,田老将军,你可莫要血口喷人,你那外孙女三番五次要陷害我女儿,这是还有假吗?”
楚逸阁当真是想要上前帮田元庆说话,可他忌惮苏桧背后撑腰的是皇后,倘若出头,怕是要惹祸上身。想罢,便收回要迈出去的脚,再观察一番。
皇上皱了皱眉头,“好了!这里是朝堂,不是谈论家长里短的地方,众爱卿可还有什么事要禀奏?”
见众文武没人再上奏,皇上轻咳几声,“御史大夫跟田老将军留下来,其余的退朝。”
“哎皇.”苏桧刚想要说什么,便听到李公公高声喊道: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