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辰的脸色微怔,现在他最信不过的,便是父皇身边这个李公公。
“父皇。”花莺梓又欠下身说道:“熬制解药很是麻烦,若有一个步骤错了,怕是解不了皇后的毒,儿媳愿意亲自熬制解药。”
楚逸辰放下心来,心中暗自赞许花莺梓聪明,想来,她这么说,也并不会引起李公公生疑。
宣明帝满是赞许的看向花莺梓,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梓儿了,若是解了皇后的毒,朕有重赏。”
花莺梓欠说道:“谢父皇。”
话音落下,花莺梓回过头,看了眼楚逸辰,目光又落在苏芷祺的身上。
似乎察觉到花莺梓的目光,苏芷祺抬起头,与花莺梓的视线交织在一块。
面对这个几次三番要至于她死地的恶女人,从前的花莺梓总会唯恐避之不及。
而如今,即便是没有楚逸辰,苏芷祺也不会伤到她花莺梓一分一毫。
眸光冰冷的看向她,受着身体里金蝉蛊的影响,仿佛花莺梓的周遭,萦绕着令人战栗的气场。
仿佛就是在警告她,“不要趁着我不再时,对我的男人动什么幺蛾子。”
苏芷祺原本恶狠狠瞪向花莺梓的目光,也在这一刻示弱下来,低下头,不敢再看花莺梓一眼。
花莺梓收回冷若冰霜的视线,转而笑盈盈回过身,在青莲的护送下,往御药房而去。
宣明帝目光一直停留在发妻的面颊上,自是没注意过花莺梓跟苏芷祺的目光交战。
悬着的心,也总算放回肚子里,他侧过头对楚逸辰说道:“辰儿,你就留着这,守着你母后吧,严防再有人接近她。”
“是。”楚逸辰躬身回答道。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宣明帝脸色凝重的踱步走出乾清宫。
他在位四十年,自家后院一向是太平无事,可如今不知为何,确是暗流涌动,竟敢有人打起了皇后的主意。
宣明帝刚走出乾清宫,前一脚还没来得及跨过四抬大轿,便看见刘贵妃在众宫女花团锦簇下,来到乾清宫。
“皇上。”刘贵妃温婉婀娜的身影走到宣明帝身前,欠了欠身。
宣明帝眸子里不由得闪过着宠溺,不怒自威的一张脸上,浅浅扬起一抹笑意,他坐在金黄色锦布的大轿上,对刘贵妃问道:“贵妃来此何时?”
刘贵妃满脸的焦急,“皇上,臣妾听闻姐姐出事,特意赶过来过来看望。”
宣明帝有些犹豫,无奈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去看看就回去吧,皇后遭人暗害,还尚在鬼门关前,贵妃可不要触霉头。”
刘贵妃心里一紧,欠下身说道:“臣妾谢过皇上提携,只不过臣妾与姐姐情如姐妹,臣妾看望一眼便走。”
“嗯,起轿吧。”说着,宣明帝大手一挥,下人们抬起龙轿,往御书房而去。
刘贵妃回眸,目送着宣明帝在她的视野里渐渐淡去,嘴角微勾,“走,我们去看看。”
似乎是因为毒在侵蚀着身体,皇后昏迷间,眉头紧蹙。
尽管有花莺梓在,楚逸辰自是不必担心皇后的安危,可见她如此难受的模样,楚逸辰眉头紧锁。
苏芷祺守在床榻的另一侧,目光不时的扫过楚逸辰那张俊美的脸庞。
心里一阵抽搐,她张了张嘴,可没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果然,楚逸辰连瞧都不会瞧她一眼。
这时,宫女从殿外小跑进来,驻足在楚逸辰的身边说道:“殿下,刘贵妃娘娘来了。”
楚逸辰凝眸朝殿外望去,见刘贵妃带着众宫女走了进来。
“皇姨娘。”楚逸辰跟楚墨清相继唤道。
刘贵妃蹙着眉,脸上写满了焦急,她快步踱到皇后的床榻前,轻声问道:
“辰儿,姐姐她怎么样了?”
对于这个刘贵妃,楚逸辰是一脸戒备,曾经谋害过他的五皇子楚逸祺,正是这刘贵妃的儿子。
“回皇姨娘,我母后她尚未脱离危险,情况不乐观。”楚逸辰凝眸看向刘贵妃。
“哎,皇姨娘听说,是有人毒害你母后,我这心啊,跟着着急,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后,无法无天了么?”刘贵妃愤愤不平的说道。
楚逸辰不言语,转过头目光放在皇后身上,可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刘贵妃的一举一动。
刘贵妃目光悄悄的在这大殿里扫视,大殿里,说着一群如虎似狼的禁卫军,不禁咽了口玉津。
“辰儿啊,你母后还有救吗?太医们,可又什么法子,救救你母后啊?”刘贵妃关切的问道。
“皇”
“现在太医们还没想出法子,只有叶太医寻了个药方,只能暂缓母后的脉象。”没待楚墨清把话说出来,楚逸辰抢着话茬说道。
刘贵妃瞧出了端倪,说是皇后娘娘没法子救,显然是有意在瞒她。
心思急转,她站起身说道:
“辰儿啊,你心里别急,咱们后宫这么多的太医,总会有办法的。若是太医没辙,那皇姨娘这就回去,托人出宫找大夫。”
“谢过姨娘。”楚逸辰不冷不热的说道。
刘贵妃笑盈盈的转过身,朝乾清宫外走出,洋溢在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
御药房。
此时御药房里,花莺梓在各个药柜之间,收罗着熬制解药的药材,挎着小药盆,来到熬药炉旁。
按照记忆中,毒经所记载的熬制方法,花莺梓认真的观察火候,逐一添置药材。
似乎她身体里的金蝉蛊有所不满,从乾清宫开始,金蝉蛊早就垂涎皇后身体里中的毒。
可花莺梓一直按捺着金蝉蛊的情绪,若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出金蝉蛊的话,花莺梓恐怕就要被架出去,当成巫婆,活活给烧死了。
要不还用费这事?干脆放金蝉蛊上去咬一口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