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萱殿。
此时的楚墨清正无聊的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
亭子里的石桌上,正摆着一个精致的金笼子。
笼子里关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三尾狐狸,而此时的楚墨清,正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无精打采的逗弄着笼子里这只可爱的小家伙。
跟楚墨清相比,小狐狸在夏萱殿适应了一段时日,已经没有刚来时那么不安,半坐在笼子里,睁着一双极有灵性,炯炯有神的眸子,歪着小脑袋,小爪子不停的摆弄探进笼子里的小树枝。
可即便是这样,楚墨清的心情仍是没有好上半分,甚至更加阴郁。
“小狐狸,在过三个月,我就要嫁人了。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我嫁人时,那十里红妆的场景,可是如今,我一点也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
楚墨清明知道小狐狸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还是把这个小家伙,当成了唯一可倾述的对象。
也许只是寻求个心里安慰吧,现在的楚墨清从心底觉得,自己很孤单。
“诶呦,这不是八姐姐么?怎么今个看,八姐姐的心情还是这么不好?”楚小谷那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楚墨清连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这两个家伙还真像个鬼魂一样,阴魂不散的。
见楚墨清不答话,楚月怡接过话茬,阴阳怪气的说道:“人家这不是快成了太子妃了么,目中无人也是情有可原。”
对于楚墨清被安排和亲到昭国太子府,楚月怡一向都是耿耿于怀,就好像是楚墨清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一样。
随即,楚月怡又阴阳怪气的说道:“也罢,谁叫从小楚墨清便是受父皇宠爱?根本上的待遇就不同,所以才会这么目中无人吧?”
话音落下,楚月怡跟楚小谷相视一笑,随即楚小谷接过话茬,言语中带着讽刺的说道:
“话可不仅如此,我看这只三尾狐狸啊,也不知八姐姐争取来的,本应该是属于太子妃的吧?某些人生来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楚墨清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真的怕自己的一起,一个忍不住,便会暴打身后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女人。
压了压心中的火气,楚墨清声音冷漠的说道:
“两位姐妹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完文字游戏,这三尾狐,是嫂嫂送给我的,某些人之前又不是没争取过,不是没争取着么?
如今看着别人手里有,倒是来这争风吃醋来了,你可真有趣,难不成,看着别人有,你自己没有,就眼气喽?”
楚小谷被楚墨清的一番话,怼的是哑口无言,胸口气得连连起伏。
“八姐,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看着眼气了,不就是一直三尾狐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楚小谷不悦的蹙眉问道。
楚墨清站起身子,目光冷冷的看着二人,往前挪了一步,竟真吓得两个人后退了一步。
蓦然,楚墨清的眸子渐渐变得闪亮,因为她看见,花莺梓正朝着她那边走来。
楚月怡跟楚小谷诧异,不知道楚墨清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一变?
随即转过头便看见,花莺梓已经走到了两个人身前,目光正认真的盯着楚月怡跟楚小谷二人的眸子。
借用着金蝉蛊的怒气,此时的花莺梓,周身萦绕着令人心生寒意的气场,就仿佛由心而生的一种气质。
即便是出身高贵的楚月怡跟楚小谷二人,面对花莺梓,都不由得心虚的低下头来。
过了半晌,花莺梓走到楚墨清的身前,挽过她的走,目光带着冰凉寒意的瞄了一眼楚月怡跟楚小谷二人的眸子,沉声说道:“墨清,我们走。”
“嗯。”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尽管是自己的院子,随便这两个人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楚墨清拎起关着三尾狐的笼子,跟着花莺梓离去。
两个人走进殿内,坐在楚墨清闺房的床榻上,楚墨清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失落的说道:“嫂嫂,怎么办呀?我不想去和亲。”
说着,楚墨清的眼眶又泛了红,一想到离开亲人,离开朋友,被嫁到异国他乡,跟一个陌生男人过日子,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为什么父皇单单要让她远嫁,难道像长公主那样,在京城里建一个公主府,招一个楚墨清能看得上眼的驸马,难道不好么?
为什么要嫁过去,看别人的脸色?
花莺梓蹙起柳月眉,如今昭国已经下了聘礼,事情也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罢,花莺梓温柔的将楚墨清抱在怀里。
似乎在花莺梓的怀里,寻求到了慰藉,楚墨清放声大哭了起来,泪珠浸湿了花莺梓的衣衫。
可花莺梓并没有丝毫的不情愿,任由楚墨清躲在自己的怀里,倾倒委屈的眼泪。
哭了好一会,楚墨清似乎是哭累了,哭着哭着笑了起来。
花莺梓诧异的看向楚墨清,“墨清,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
话音落下,花莺梓从楚墨清的枕头旁取来手绢,帮她擦拭眼泪。
“嫂嫂,你还记得你刚嫁进皇兄府上的那时候吗?”楚墨清笑中带泪的问道。
花莺梓歪了歪脑袋,“记得啊,怎么了?”
楚墨清刚想说,接过又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我记得,那时,嫂嫂嫁进府门,一个月都不曾让皇兄碰过,那时候,我们还在怀疑,皇兄他不行。”
花莺梓闻言“噗嗤”的笑出声来,楚逸辰哪里是不行,还好如今有孕在身,要不怕是要被那家伙折腾死。
想到这,花莺梓脸色有些微红,不知觉的竟走了神,浮想起不该出现的画面。
“嫂嫂,你脸红了。”楚墨清调皮的说道。
“这丫头,怎么哭着哭着,就打趣起我来了?”如此腹诽着,花莺梓轻点楚墨清的额头,“傻丫头,我可没脸红。”
“红了,嫂嫂耍赖不承认!”楚墨清撅起嘴,装作委屈的样子说道。
花莺梓轻轻捏了捏楚墨清的小鼻子,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嫂嫂脸红了还不成吗,还不是你挑起的话题。”
楚墨清脑海里同样浮想出不可描述的画面,如今未及笄的她,倒还真有些好奇,不知道洞房花烛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