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耀满眼歉意的看了眼谷灯,刚要下令,便听见树林那边传来一声声惨叫,随即一个个人影从树上跌落。
射向刘子耀他们的箭枝,明显变得零星,到最后已经没人再朝他们放冷箭。
而树林那边,转而传来了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
“辰,你受伤了,带着谷灯回去,其余人跟我上。”刘子耀吩咐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各司其职。
树林间紧接着而来的,便是陷入一片喊杀声,活着的侍卫,受了点轻伤的,跟着刘子耀等人冲进树林。
而受了重伤的,则靠坐在马车旁,嘴里不停发出痛苦的哀嚎。
树林内,刘子耀带着樱雪跟星赶到时,只见身穿金黄色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一众武士,跟一群黑衣人交战到一起。
一时间,刘子耀也不知道该帮谁。
一旁的樱雪和星看见这群黑衣人,丝毫没有犹豫,拔出剑,加入了战团,帮着这些黑衣人,跟身着金黄色飞鱼服的人,交战在一起。
刘子耀目光落在这些身穿金黄色衣裳的这些人,后背所背着的弓箭上,一时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这些金黄色衣裳的人,怕是璃南新继位的宣文帝,派出来的人。
而这些身穿黑色红云劲装的人,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楚逸辰的暗卫,看来是为了支援刘子耀等人而来的。
待刘子耀的侍卫们赶到,刘子耀带着他的侍卫们,也加入到了战团,帮着暗卫们围攻这些身穿金色飞鱼服的人。
尽管心中有很多谜团,可那也得等这场战斗打完之后,再听这些人的解释。
马车内。
乔大夫为花莺梓处理完伤口后,乔大夫受伤的辰和谷灯,以及其他能勉强站起来的士兵帮衬下,将被掀翻的马车,合力翻了回去。
这乔大夫才把花莺梓,重新抱回了软塌上。
谷灯在一旁看得直眼气,要把花莺梓抱回软塌的,也应该是他抱,为什么要乔大夫那老头子抱?
方才的那一箭,若是刺的再深一点,就怕是要伤到花莺梓的肺叶了。
所幸,花莺梓命大,箭枝只是伤了她的皮肉,经过乔大夫小心翼翼的手术,才得意让花莺梓脱险。
花莺梓眼角噙着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泪。
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下,用烈酒消毒,一点点从肉里拔出箭头,花莺梓已然疼的脸色苍白。
嘴唇却早已被自己咬出了血,有些泛起了红肿。
即便是乔大夫这一把年纪的人,看得都是心疼不已,侍卫们则更是心中恨意难平。
谁会希望看到,如此娇弱的女子,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李婆婆同样的老泪纵横,握着花莺梓的手,哭着说道:“郡主啊,你这是为老身挡的箭,为老身受的伤啊。”
刚刚从马车里便听到外面侍卫的说话声,知道这一番埋伏过后,侍卫已然死伤大半。
花莺梓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李婆婆,不必自责,我本不想再有人为我而受伤,可还是有这么多人死掉了。”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花莺梓,就是因为自己,平白又牺牲了那么多条性命
“郡主啊,你这等尊贵的身子,却为老身受这么大的罪,老身心里不舒服。”李婆婆擦掉眼角的泪痕说道。
花莺梓勉强的勾起唇角,想张张嘴说些什么,可剧烈的痛感,侵袭着她每一根神经,疼得她脸色苍白,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与后背的伤相比,花莺梓的肚子同样是疼痛难忍。
蓦然,花莺梓勉强的抬起头,对乔大夫说道:“乔大夫,我的肚子很疼。”
闻言,乔大夫脸色一怔,他侧过头有些着急的对李婆婆说道:“李婆婆,你快看看,郡主下身有没有渗出鲜血。”
说着话,乔大夫连带着马车内的侍卫们,纷纷转过头去。
“乔大夫,没有。”李婆婆喊道。
“好,在下这就为娘娘把脉。”说着,乔大夫转过头,走到花莺梓的身旁,探出手为她诊脉。
中箭的那道伤,倒是不足以害了花莺梓的命。
可受了伤,活生生的忍受拔出箭头之痛,就凭这花莺梓如今这虚弱的身体,无意是雪上加霜。
可若是这时流了产,花莺梓怕是要支撑不住,挨不了几日了。
即便是保住了命,恐怕花莺梓下辈子也会遗症缠身。
长长舒了一口气,乔大夫冷静心神,闭紧双目,静静聆听花莺梓的脉象。
过了好一会,乔大夫才缓缓睁开眼睛,“郡主方才小腹抻了一下,所幸腹中胎儿无恙。感谢苍天保佑,若是这时流了产,郡主可就真危险了。”
李婆婆以及车内的侍卫,听了之后,都是一阵的后怕。
花莺梓勉强一笑,八成又是她腹中的金蝉蛊,替她逃过了一劫吧。
刚刚乔大夫说的话,刚好被赶回来的刘子耀等人听见。
刘子耀钻进马车,对乔大夫拱了拱手说道:“乔大夫,多亏一路上有你,我这女儿,才能保住性命,待回靖州,本王一定重金感谢。”
话音落下,刘子耀不等乔大夫回话,连忙走到花莺梓的软榻前。
看着浑身的衣裳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的花莺梓,刘子耀前忍着眼角的酸涩,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握着花莺梓的手问道:“梓儿,告诉爹爹,疼么?”
刘子耀心里这个恨啊,她的女儿多灾多难,都是拜楚家所赐。若是今日,花莺梓有个三长两短,他定然跟璃南国没完。
花莺梓的心中一阵酸涩,不想让刘子耀过于担心自己,她强撑着挤出笑意,淡淡笑道:“爹,我无碍。”
或许是疼痛太强烈,使得身体内的血压偏高,花莺梓的头愈发沉重,无力的靠在枕头上,紧闭双眸。
可即便如此,痛感还是侵袭着她身上每一条神经,无声的泪浸湿枕头,就仿佛不想被刘子耀看见,自己正在哭。
这时,拖着伤的谷灯钻进马车,不顾身旁的刘子溢,握紧花莺梓的手,“师妹,若是疼,就跟师兄说,师兄给你讲笑话。”
正把头埋在枕头里,无声哭着的花莺梓,害怕自己忍不住抽泣出来,摇了摇头。
谷灯紧握着花莺梓的手,侧过头,目光求救般的看向乔大夫,“乔大夫啊,你可有什么法子,让郡主不再这么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