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耀蹙起眉头,不慌不忙的在花莺梓惊诧的目光下,一口喝干满满一碗的粥,又胡乱的往嘴里塞一口菜。
没咀嚼几口,只见得刘子耀咽下嘴里的东西后,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侧过头看向花莺梓说道:“梓儿,你老实休息一会,爹爹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罢,刘子耀转过头,目光渐渐变得严肃,推开房门,匆匆往楼下快步走去。
酒楼大厅里,近百名甲士,乌泱泱的拥进酒楼,团团围住刘子耀带来的侍卫跟樱雪等人。
而在酒楼的门外,还有更多的甲士没挤进来,将整个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婆婆躲在星和辰的身后,吓得脸色苍白,乔大夫也躲在众侍卫身后,一双不解的小眼睛,打量着这些甲士。
“呵!好气派啊,这是冲着谁来的?”刘子耀缓步走下步梯,颇有气势的问道。
城主许成上前拱了拱手,“靖王爷,上次战场一别,如今恐怕已有一年了吧?”
刘子耀淡漠的打量许成一番,倒是没想起来他是谁,随即开口问道:“阁下是何人?”
“渝州城城主,许成。想必我这种小人物,靖王记不得,也是正常的。”许成笑道,颇有瓮中捉鳖的那股得意劲。
刘子耀眯缝起那双璀璨的黑眸子,面色阴沉的问道:“许城主还没回答本王的话,这阵仗是冲谁来的?”
许成暗自讽刺,刘子耀在南岳境内是个王爷,在璃南国,怕是没有半点能耐。
刘子耀无视许成带来的甲士,径直走到许成面前,目光散发着迫人心神的威慑,看向许成。
许成在这等威慑下,竟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两件事。”
话音落下,许成一招手,身旁的甲士丢过来一个被捆成粽子的鹤洋酒楼掌柜。
刘子耀一眼便认了出来,抬起眸子,不解的看向许成。
酒楼的小厮们吓坏了,大喊一声“掌柜的”,刚要上前搀扶,下一刻他们的脖子,便被甲士手中的刀锋抵住。
“许城主,这是何意?”刘子耀眯缝着眸子,不解的问道。
“此人到我府上,检举太子妃在这,可太子妃是前代皇帝的钦犯,不是本朝皇帝的钦犯。”许成说道。
刘子耀还是没听得太明白,不解的蹙眉问道:“所以呢?”
许成接着说道:“所以,在下特来通禀太子妃一声,鹤洋酒楼的掌柜,是上一朝皇帝楚逸泽派系的人,如今已捉拿归案,顺便来瞧瞧太子妃无恙否?”
“无恙。”话音落下,刘子耀阴沉着面色,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许成看了眼左右的甲士,“第二件事,靖王爷没有我国的通关文牒,在下不能放行。另外,听闻靖王杀害了宜城城主,就冲这事,在下就得先委屈委屈靖王,跟在下回去了。”
刘子耀毕竟是南岳国的人,尽管两国关系微妙,但许成听闻消息,刘子耀即将登基南岳皇。
刘子耀这人战功显赫不说,执政能力也不弱,日后必然是璃南王朝的大敌。此次落在了许成手里,许成无论如何都要上报朝廷。
若是宣明帝下令抓捕,那么许成也可以说是除掉了南越王朝的威胁,大功一件了。
刘子耀冷哼一声,仰起头满脸鄙夷的看向许成问道:“你觉得,就凭你们这几块料,能留得住本王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许成面对刘子耀的轻蔑,毫不示弱的说道。
双方人霎时间剑拔弩张,就连空气里都散发着滚滚杀气。
“等等,你们都给我住手。”此时花莺梓扶着楼梯,步履踉跄的走下楼。
“娘娘!”樱雪见状急了,连忙走上前把花莺梓扶在怀里。
“见过太子妃娘娘。”许成连忙行礼说道。
花莺梓依靠着樱雪搀扶,稍稍站稳些,看向许成说道:“既然你知道本宫是太子妃,那便不要阻拦我们的去路。”
“太子妃娘娘,恕本官不能从命,靖王爷没有本国的通关文牒,却肆意走在我璃南境内,下官断然不能放靖王爷离去。”经过那一年的军营生活,许成对花莺梓还有些许敬意。
花莺梓心里暗暗升起戒心,许成说这话,恐怕也只是为了除掉刘子耀,而找了个好听的借口罢了。
“靖王是受太子之邀,护送本宫回南岳,你们还要强留下靖王么?”尽管花莺梓的声音虚弱,可此时听来,她的话音却多了几丝威仪,从未有过的威仪。
“没错,况且太子妃也要留下来,等候太子楚逸辰。”许成并不示弱,毕竟放即将登基的南岳皇帝回国,就是放虎归山,他不敢担这个责任。
花莺梓暗自沟通着金蝉蛊,今日即便是舍下这条命,她也断然不会让这些人,伤刘子耀一根寒毛。
“那本宫执意要带着靖王离开此处呢?”花莺梓凝眸问道。
“那本官只能事后登门负荆请罪了。”许成大手一挥,手下甲士如虎狼般,纷纷大吼着朝刘子耀扑去。
谁若是能抓住刘子耀,那便是大功一件,即便他武艺高强,可在高官厚禄面前,这些士兵就像是不要命一般。
双方人立刻扭打了起来,霎时间酒楼里炸开了锅,桌子椅子尽数被打坏。
被捆成粽子的鹤洋酒楼掌柜,被几个甲士拉到酒楼外面后,看着酒楼里的场面大哭不止,这经营多年的果实,就这么被毁于一旦了,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是,自己怎么就被财迷了心窍?这么糊涂?
正当花莺梓不惜耗干生命,强行唤出金蝉蛊时,大厅里蓦然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许成的周遭,几把刀尖同时抵住许成的要害。
“都别动。”这几个来救场的暗卫,阴冷着声音威胁道。
浑身要害都被突然出现的这几名暗卫,用刀抵住的许成,连忙举起双手,朝着自己带来的甲士吩咐道:“都住手,都住手,都退出去。”
甲士们见许成被人持刀要挟,一时间乱了阵脚,纷纷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退出酒楼大厅。
“让你的人,把武器扔了。”一名暗卫边威胁着,手上一抖,刀尖浅浅的刺进许成的脖子,霎时间溢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