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沐枫原本是来验证自己的猜测的。

可一看到刘析归活在当下，不愿提起曾经，还逐渐将自己姐姐遗忘的模样，心里腾地一下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语气变得阴阳怪气。

“姐夫真是个痴情种。”

“我远在京城都时常听闻，你和你的王妃非常恩爱，刘王妃嫁给你多年一直不曾生育，你却宁愿断子绝孙也连个妾室都不纳。”

“简直羡煞旁人。”

“可惜我姐姐没这个福气。”

刘析归，“……”

“断子绝孙言重了，我不是有个女儿吗？”

申沐枫心里不痛快。

“你该庆幸我姐给你生了个女儿，团团长大之后招个赘婿，你百年之后可以将偌大的王府交到她手中。”

“否则刘王妃不能生育，你当真会为了她断子绝孙吗？”

“刘王妃该去我姐坟前祭拜一番。”

“没有她给你生个女儿，没有她的英年早逝，也成全不了你们感天动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娘的，越说越来气！

他姐要是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曾经深爱的丈夫，竟然成了别人的丈夫，她生的女儿也叫别人娘亲，恐怕要气得再死一次。

刘析归嘴角微抽。

“你先不要这么激动，也不要用自己思想，去揣测别人的想法，就算没有团团这个女儿，王妃也真的不能生育，我也不会为了传宗接代接纳别的女子。”

申沐枫深吸一口气。

“你存心气我对吗？”

“怎么不见你对我姐这么深情？难不成当初你对她的百般顺从和喜爱都是假的？”

“虚伪！”

因时间和身份产生的隔阂，在这一次‘撕破脸’的争吵之下消融不少。

他知道男人都是健忘的，就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要是小草去世了，自己可以一辈子守着她的牌位过一辈子。

可知道是一回事，甘不甘心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他最在乎的姐姐。

他知道姐姐生前对姐夫有多在乎，要是知道姐夫另娶他人，还将她逐渐以往，死后都得不到内心的安宁。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在乎的人遗忘。

不管身边的人如何。

申沐枫从未忘记她。

刘析归被小舅子骂了一顿，却丝毫不生气，表现出这个年纪应有的宽容，看申沐枫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辈。

申沐枫，“……”

自从当了皇帝，已经很久没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了！

况且，他二十多岁了！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姐姐没有死，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着，却看见你娶了别的女人为妻该有多伤心？”

刘析归笑了。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申沐枫皱起眉头。

“我总觉得她没死……”

-

申沐枫满怀希望地去了一趟衢州，回来之后却心情低落，还整日魂不守舍，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

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开棺验尸！

当然，开上一任皇帝的棺，且还是死后依旧深受百姓爱戴的皇帝的棺，必定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强行开馆。

申云意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

且他仔细观察过，申云意离世之前的三个月，虽然面色苍白，但心细如尘的他，还是看得出来那是化的妆。

原本并未多想。

如今细想却觉得事有蹊跷。

更何况，申云意生前最宠爱的男妃，竟然也在她死去的当日服毒自尽，跟随她一起殉葬，死后还按照申云意生前的要求将他们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