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不住地扯着嗓子哭嚎:“看吧,果然是中毒,今日你们百味酒楼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时,有人已经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这中毒就中毒,当务之急不是求大夫先救人吗?
这妇人的关注点怎的一直在让这酒楼给个交代上呢?
男人都这样了,这反应是不是也太让人寒心了点。
这不由得让人想起自己家中的夫人,若是有天自己……算了,不能想不能想……
众食客在旁,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哎呦,这人果真是中毒了,那我们……”有人捂着捂着嘴有点怕怕。
“那咋不见其他食客找上门呢?”有人脑子还算清醒。
昨日酒楼开业第一天,来用餐的食客不计其数,听说这百味酒楼一直开门营业到了下半夜才打烊。
若是这里的饭菜果真有问题,那酒楼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吧?
再说了,饭菜中下毒,对人酒楼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是呀!若果真是饭菜的问题,那与他一同用饭的人咋没事?”
众人一听,视线都朝着妇人身后先前帮着送中毒者前来的两人身上。
这俩不是跟地上那位一起用的午饭吗?
见状,妇人和那二人齐齐一怔,其中一男子随即强装镇定,“兴许是李兄弟他身子骨弱的原因,咱们饭菜酒水吃的也少,这才未中毒。”
小七冷静上前一步,看向刚收回手的云老大夫,“云大夫,请问这位食客中的是什么毒?”
妇人闻言,抬起头紧张地看向云大夫,大家一时也都安静了下来。
云大夫面色凝重,轻叹道:“此人所中之毒乃是世上毒中之最,名为‘半日丧’。”
在场众人一听这个‘之最’,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妈耶!
这是什么怨什么仇,用如此毒的毒来害人。
哎,不对,不说毒中之最吗?
那这俩咋就没事儿?
不对,明显不对。
对上大家审视的眼神儿,那二人眼神闪躲,瞅准时机就打算溜。
还未等二人挪动脚步,就已经被店里的伙计围了起来。
楼上的苏一自是也听清了云老大夫方才的话,不由得挑了下秀眉。
这位云老大夫既已看出中毒者所中之毒为何,不知可有解毒之法。
“那可有解毒之法?”小七紧接着问道。
地上的妇人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生怕云大夫给出肯定的答复。
那样一来,自己和那人所有的谋划都将落空,自己的后半辈子都将困于这个病秧子身边,那自己这辈子都会毁了。
地上的男子已经昏迷不醒,若是此刻他依然清醒,定能察觉自己朝夕相伴,也曾山盟海誓、甜蜜无间的结发妻子如今看向自己的眼神儿是如何的怨毒和嫌恶。
只见云大夫无奈摇头叹息,“顾名思义,中此毒者只有半日时间,半日一过,中毒者便会肠穿肚烂痛苦至死,据这位夫人所言,加之中毒者的反应,只怕时间已经不多。”
小七垂眸看向地上懵懂的稚子,于心不忍,“您可否一试?”
云大夫轻轻摇头,“恕云某无能为力,连孙神医都解不了的毒,这世上恐怕亦无其他人能够解的了,何况,研制此毒的人也早已不在人世。”
他心内纳闷,如此昂贵又烈性的毒怎会下在一个平头老百姓的身上呢?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妇人和那两个汉子心内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今日这事儿十拿九稳了,回去也好有个交代了。
只盼着地上的男子快些咽气,再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小七闻言,眉头轻蹙,他已经派人去报官,自家酒楼自是经得起查验,但若是这人果真是死在了酒楼,于酒楼终归是不好的。
这时,人群中有人出声,“何不请苏神医前来一试,苏神医不但能将开了瓢的脑袋治好,还能治好了肠痈,说不得解毒也有一手。”
“是呀!听说苏神医还是这酒楼的东家呢,要不请苏神医来看看吧?”
小七不动声色地朝楼上看了一眼,见苏一微微点头,这才道:“苏神医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家放心,不管这位食客是如何中的毒,我们都会尽力救治,官府的人也马上到了,此事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
听小七如此说,众食客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看看,人家掌柜说的多在理,做法多有人情味。
人也救,事也查,就是不知道这哥们能不能有那个命等呀……
地上的妇人和那俩汉子心内却忍不住冷哼,别说什么苏神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白费劲。
可想到官府的人马上就要到场,三人又忍不住地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