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云大夫和他的小徒弟也被方才那一幕给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目测,那妇人的手怕是要断了呀。
妇人此刻正眼泪汪汪龇牙咧嘴地看向他,可又碍于官差的威压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云大夫心中天人交战,见苏一已经上手为中毒者诊治,最终咬咬牙挣扎着瞥过视线,眼下最重要的是人命,嗯,对,跟她比起来,她相公明显更加需要他才是。
对,老大夫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抓住机会观瞻苏神医的医术,他就是为了救人性命而帮忙来着。
一旁的小七快速扫了眼一旁的暗一,他知道,方才定然是这个家伙出的手,在场的也就他能够做到这样了。
方才自己刚想冲上前去,就见那妇人已经嚎了起来,真不愧是老大的贴身护卫,这身手必须不一般。
感受到小七看过来的视线,暗一嘚瑟地挺了挺胸脯,大跨步走过去将药箱放在了苏一身旁,惹得小七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切,这个家伙,不知道神气什么,真是幼稚!
苏一已经开始上手检查中毒者的情况,云大夫在一旁紧张地观望,看看苏一手上的动作再看看中毒者,平素在徒弟们面前严肃古板的老头儿此刻就像一个乖乖学生一般‘乖巧’,硬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他的徒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师父在苏神医面前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莫名有些解气是怎么回事?
也不怪他会如此反应,实在是破天荒头一回见到师父他老人家如此做派。
哪怕是先前见到哪个大官,他也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卑躬屈膝。
此刻没了妇人在一旁搅合,苏一快速从药箱中取出几根金针,云大夫主动请缨,“苏神医,让老夫来帮你吧!”
苏一并未拒绝,她点头从容地安排,“那还请云大夫将他得衣衫褪开一些,方便我接下来施针。”
云大夫忙不迭点头,虽说苏神医身为女子,但医者眼中并不分男女,非但不能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待此事,反倒应该更加让人尊敬才是。
一旁的妇人抱着手疼的冷汗涔涔,见状正欲张嘴,就被岑伍一个眼刀给制止了。
她小声嘟囔道:“她是女子,怎能看我家男人的身体……”
小七和暗一不约而同地看向她,那想刀人的眼神让妇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转头看向岑伍,眼神写满了控诉。
谁知岑伍却厉声道:“待那,苏神医这是在救人,况且神医身为医者,什么没见过……”
后半句‘真是矫情’还未说完,他便感受到有无数道视线歘地射向了自己这边。
也不知怎的,他只觉全身上下被很多双眼神儿戳出了无数个血洞般,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好似不太合适,岑伍这才反应过来,看他这张嘴,平时就不善言谈,一张嘴就得罪人,哎,果真容易吃亏。
几个官差正在一旁盘问酒楼的伙计和大厨,冷不丁听到头儿的话,也是无语。
此刻纷纷看向他,心道:好好个头儿,干嘛长了张嘴?
若放才的话是在说其他人也就罢了,那可是苏神医呀。
谁家里人没个头疼脑热的?
大夫那是能随便得罪的吗?
何况那苏神医还不是一般的大夫。
莫要说岑伍了,此刻其他的官差都感觉好似有无数道眼刀正戳向自己呢。
岑伍忍不住环视一圈,赶忙替自己找补,摸着鼻子道:“咳……我意思是,医者眼中不分男女,额,对吧云大夫?是有这么个说法吧?”
云大夫:“……”
算你小子反应快,那就勉为其难接你个话吧。
“嗯!”
大家只听云大夫鼻子发出重重一声嗯,明显带着不满的情绪,再看向岑伍时带着幸灾乐祸。
苏一瞥了一眼身旁的云大夫,手上的动作没停,开始在中毒者身上找准穴位下针,避免毒素继续扩散。
接着找准其他几个穴位落针,地上男子抽搐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嘴角的白沫也不再流了,看的在场的众人一惊。
本来算着时辰,此人的毒眼看就要到了最后发作期,一旦七窍出血,人将必死无疑。
结果苏神医几针下去,先前一直口吐白沫不停抽搐的男子安静了下来。
云大夫还未从苏一下针的手法和位置上回过神来,就见方才一直抽搐不已口吐白沫的男子平静了下来,就连呼吸都变得平缓了下来,他心下惊愕不已。
莫要说这下针的手法乃非常人能够做到,就单单是那几个穴位都不是一般人敢下针的地儿。
神庭、颅息、乳中、然谷……这些穴位多数都处在重要脏器和动脉处,对于施针者的技术要求甚高,极易操作失误,导致患者丧命只是几息的事。
虽自己行医也已数十载,但他也自愧不如,因为自己实在做不到苏神医这般。
此刻,苏一还不知她在老头心目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大截。
以往都只是听说苏神医一手医术是如何的出神入化,针灸之术亦是独世无双,关键还如此的年轻,心内的偶像立马由孙神医换成了苏神医。
心内满是敬重和向往,期盼能够有朝一日亲眼所见苏神医施展医术。
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当真是让他开了眼,果真是名不虚传。
此时,云大夫激动地一张老脸通红,眼睛紧紧盯着苏一手上的动作,生怕错过丁点儿的细枝末节。
若非是在此种情况下,估计老头早就已经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了。
官差站的位置靠后一些,自然是不如云大夫观察的更加清楚,见这边人不动了,心内就是一紧。
这这这,苏神医这几针下去,人咋还没动静了呢?
岑伍蹙眉歪头看向地上的男子,见他七窍并未有出血迹象,苏神医动作没停,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
妇人看着这一切心内暗自窃喜,由于疼痛而面目狰狞的面上闪过喜色,眼底尽是狠毒和疯狂,看来那人说的没错,这毒果真无人能解。
她不是人人敬仰的狗屁神医吗?
这下打脸了吧?
刚好让这些人看看他们尊为神医的人医术到底如何。
外面的看客俱是屏气凝神,伸长了脖子看向门内所发生的一切,见到苏一几针下去,地上的男子转而变得一动不动,前排有人开始压低声音道:“人没动静了哎,这不会是给人扎死了吧?”
其他人闻声,伸长的脖子往里看,“人真的不动了,被扎死了?”
“人被扎死了……”
“人死了……”
“死了……”
此话一层层传至站在外围看不到酒楼内情形的食客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那边,已经成了人被苏神医一针给扎死了……
酒楼外面一时炸开了锅,刚得了消息赶来的萧墨寒和林淮陌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后快速赶去了后门处。
而酒楼内还在救人的苏一对于大家的反应和心理活动还一无所知,她早在出来之前就已经找了无人的地方进入空间,将解毒所需的药物准备好了。
此刻云大夫正乐呵呵地给她打着下手,将那几样药粉放入一个盛好水的容器中,搅吧搅吧就要给中毒者灌下去。
苏一让云神医的小徒弟轻轻扶着中毒者的头,云神医则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药汤一勺勺地给喂了进去。
说来也怪,他竟觉得这药的味道还挺好闻,云神医端着碗,不自觉地鼻子就想往上凑。
总感觉光是闻闻这药汤的味道,就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一振。
细想,以往就算自己再是细心侍弄那些药草,习惯了各类药草的味道,那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觉得它们还能够如此好闻且提神呀!八壹中文網
难道是因为今日自己跟在苏神医身旁,自己的医术再次升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