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路篱分开之后,莫小芹在门口又坐了一会儿,望着外面星光闪闪的夜空,她咧开嘴,傻乎乎地笑了。
不一会儿,郑路篱的短信就过来了,就像当初他们热恋的时期一样,手机又成了他们牵线搭桥的红娘,走到哪里,都让他们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早早睡,我的小太妹。”
“路上小心,小流氓。”
莫小芹的嘴上还挂着甜蜜的笑,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影,吓得她身体往后一缩,手立刻撑在了后面。
是裴茵茵。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莫小芹的脸,眼睛里露出一抹凶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出了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莫小芹的左脸上。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人甩了巴掌!
莫小芹噌地就从阶梯上站了起来,扬起手,毫不留情地也甩了裴茵茵一巴掌。
“你这臭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不算话呢!说好了把路篱让给我,现在呢!你开心了?你满意了?他又对着你俯首称臣了,你骄傲了?虚荣心膨胀了?”裴茵茵一字一句冷血地诘问着,一声声地戳到莫小芹的痛处。
但是,也正因为她不留情面的一巴掌,粉碎了莫小芹心中对她的愧疚和同情。她也提高了分贝,理直气壮地说:“就算要把他让给你,也要看他同不同意!承认吧!从一开始,他就没喜欢过你,不是吗?”
别忘了,莫小芹当年可是小太妹啊!她这人,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骂人打架,无所不能。她裴茵茵算个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就敢找上门来,在太奶奶的头上动土了?
莫小芹一边说着一边从脚上脱下了高跟鞋,炫耀似的说道:“这是我20岁那年,郑路篱送给我的第一双高跟鞋。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就算我走得多远,只要我还穿着这双鞋子,我就可以重新找到回来的路,回到他的身边。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好男人多的是,别和姐姐争了,你争不过的。”到最后的时候,莫小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巴里吐出那几个字了。
裴茵茵看着她嚣张的样子,却没有办法。冲上来想要抢鞋子,却被莫小芹大力地一推,倒在了地上。
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又怎么会是莫小芹的对手。
“还是快点回家吧,你爸爸该找你了。”莫小芹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之后,穿上高跟鞋就往家里走去。好端端的赏月兴致,就被这黄毛丫头也破坏了。
不过郑路篱啊郑路篱,怎么一跟你在一起,我就淑女形象全无呢?
莫小芹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扭了几下腰肢,上了楼。
而门外的裴茵茵一脸的茫然。
她觉得自己傻极了,又狼狈极了。
好不容易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一段新的开始,偏偏又突然遭到了唾弃一般。
要怎么跟爸妈交代啊!她无助地擦着眼泪,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去。
每个女孩的生命中,或许都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他是懵懂的少男,还不懂如何去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欢,于是,他总是叫嚷着你的不是,挥舞着拳头,重重地打在你的身上,或是在你的面前,故意逞着小英雄。
他是翩翩的少年,在你青涩的年华,降临到你的生命中。
但是,等那年华渐渐消去,他也慢慢地,消失在你的生活当中。
“裴茵茵……裴茵茵……”
还只有10岁的时候,裴茵茵邻居家隔壁的小男孩就总会在晚上9点的时候准时跑到她家后面的马路上,大声叫嚷着她的名字。
每天晚上9点开始,连叫6次,风雨无阻。
那时候,小小的裴茵茵还迷恋着吕成翰啊,她捂住耳朵,把头蒙在被子里,紧张得心脏要从身体里面跳出来一样。
要是被爸妈听见了,那该怎么办啊!
小男孩叫秦天,跟着爸妈从外省过来。爸妈工作,他读书。长得很机灵,也很俊俏,跟裴茵茵一个班。
在班级里,吕成翰从来都是第一,裴茵茵第二。而自从秦天转学来了之后,裴茵茵的第二就被他占去了。
看着张贴出来的成绩榜,裴茵茵暗暗地失落了。吕成翰和自己的名字之间多了一个名字,感觉像是有了第三者插足一样地懊恼。
但秦天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眨巴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天真烂漫地说着:“裴茵茵,我们算是邻居唉,改天一起学习吧?”
不过,裴茵茵从来没有答应过。她活在自己编织的吕成翰的世界里,将他的名字写在床头的墙上,又害怕被人发现,贴上一张大大的海报。她经常在笔记本里一遍一遍地写吕成翰的名字,偷偷地画他的画像,然后望着画像发呆。
期末考试前,秦天竟然拿算盘打了裴茵茵的脑袋,重重的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裴茵茵立刻红了眼眶,额头上也很快地肿起一个大包。
老师将他们叫进了办公室。秦天倔强地不肯认错。他歪着个小脑袋,嘴唇紧抿着,看着窗外。
而裴茵茵哭得梨花带雨的,时不时地向秦天投去一记怨恨的眼神。
后来,老师叫了秦天的爸爸过来,叫他一起配合教育孩子,打了人就该认错,而那天,秦天始终没有再开口。他冷着脸,望着哭泣的裴茵茵,不说话,也不道歉。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地到了学校,将一副白色的闪闪发光的耳环摆在了裴茵茵的抽屉里。
等到裴茵茵发现那副耳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放学的时候了。教室里几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正好坐在她身后的秦天,一整天都观察着裴茵茵,紧张、焦虑、害羞,一股脑地在他的体内窜来窜去,就像是练武之人要走火入魔了一般疯狂。
裴茵茵将耳环拿在手上,觉得漂亮极了,却不知道是谁的,疑惑地打量了一遍四周。
“是给你的。”秦天轻轻地说了一句,声音跟蚊子再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