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茵茵的目光,一下子就注视到了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的郑路篱。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被子,然后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一脸恬静的睡颜。
心太累了,所以才会连梦都伤悲吧!
裴茵茵伸手,想要抚平郑路篱眉宇间的褶皱。身上穿着他的衬衫,长长的袖口,遮住了她的手掌。
他的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样熟悉,又那样醉人。像是迷迭香,迷惑了裴茵茵的心和眼睛。让她找不到逃出去的方向。
夜渐渐地深了,裴茵茵给爸妈发了个短信,称今天在小姐妹家住一晚了。
她一手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郑路篱,不知不觉地,就在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当裴茵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郑路篱放大了n倍的脸。
他平稳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他好看的脸,就在离自己三四厘米的地方。连他右眼下方那颗泪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裴茵茵是近视啊,这距离得有多近,自己才能将他看得如此清晰明了!
裴茵茵还在胡思乱想,耳边却传来了郑路篱慵懒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
她心里慌乱了,闭着眼睛,眼珠子还跟着动了动。但也只是继续装睡着,不想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面对他。
“裴茵茵,茵茵?”郑路篱还继续尝试着,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望着裴茵茵紧张的样子,想笑却还是忍着。他故意把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裴茵茵的脸上,想吓唬吓唬她。
却不想,手一接触到她的脸,才发现,裴茵茵发烧了。怪不得脸颊那么红,还以为在害羞呢!
郑路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跑去拿发烧药和冷毛巾。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裴茵茵诧异于那只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的手,继而,床也跟着动了动。
她感觉到是郑路篱起来了。但仍然不知所措的她只是轻轻地转了个身,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不一会儿,郑路篱就小心翼翼地把冷毛巾放在了裴茵茵的脑袋上,并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傻女人,快点醒过来!叫你走你不听,现在好了吧,活该发烧!”
发烧?发骚?
郑路篱说得急了,发烧都不小心念成发骚了。这让裴茵茵更加疑惑了。不过,只不过是害羞红个脸,也不至于被形容成发骚吧?太过分了点!
裴茵茵猛地睁开眼睛,正想好好地说郑路篱几句,却看见他拿着个杯子,手里放着几颗药丸,温柔地看着自己呢!
他的眼神里面,闪闪发亮的,是担心吗?
本要冲出口的责备,突然就哽在了喉咙口。毛巾掉落在枕头边上,裴茵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的脸烫极了,就好像刚烧好的番薯一样。
“这么大的人了,身体还这么差。淋了那么点雨就感冒发烧的,有没有点出息?”郑路篱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边温柔地将裴茵茵扶起来,认真地将药丸塞进她的嘴巴里。
这动作,可比话语更能表达他的心意了。
裴茵茵一口吞下了药,睁大了眼睛,没好气地反驳着:“还不是哪个人乌鸦嘴,还不是被某人害的!”
她的话音刚落,郑路篱就忍不住“哈秋”一声,打了个喷嚏。裴茵茵立刻抓住了把柄,哈哈大笑着:“你看,报应来了吧!你说,你有没有出息的?”
说来也奇怪,虽然发着高烧,裴茵茵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窗外的天空已经晴朗了。大片大片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淡淡的橘黄色,把小小的房间,照耀得温馨极了。
或许,那天气就像人的心情一样。阴霾过后,乌云就会散去。而太阳,再怎么样,还是会探出脑袋来,俯视这个世界,看着这世界里的痴男怨女们,谱写一章又一章浪漫而温情的故事。
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了。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看向了窗外。
许久,郑路篱才开口道:“等一会儿你感觉好些了,我把你送回家去吧!”
“在你开心起来之前,我不会回去的。”
裴茵茵坐在床上,凝视着郑路篱的背影,一字一句,坚定地说着。
郑路篱转过头,望着她倔强的样子。她眉宇间的那一股执着,他只是随意地看一眼,就会想起莫小芹来。她说话时任性执拗,她撅着的小嘴,瞪着大大的眼睛……无论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都是散不去的莫小芹的影子……
“要是……你不那么像她……或许,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