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为事业而活,有些人为生活而活,可也有些人,是为感情而活。
没有了感情,就像生活在水里的鱼儿,离开了水,就没法活下去。
他们生活的一切动力和依赖,都是感情。
郑路篱请了好几天的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尘封了太久的吉他,他终于有勇气拿了出来,一整天一整天地弹奏着。
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也是大晚上的,对着窗外那一轮明月,手指不停地在琴弦上拨弄着,扯开了嗓子,狂放地吼出自己的心事。
就跟隔壁那个男孩一样。
郑路篱还真有那种想跑过去跟他一起弹吉他,一起唱歌的冲动。不过,这个想法在他见到男孩领着一个女孩子进门的时候,就打消了。
是呀,唱歌弹吉他,都是应该做给女朋友的事情。哪有人会愿意跟一个老男人一起合唱呢?
老男人……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郑路篱忍不住对自己冷笑了下。多么嘲讽,多么现实的三个字啊!
此刻的他,还真觉得自己老了。带着一颗沧桑的心,仿佛连嗓音都变得沧桑了。
手指熟练地拂过每一根琴弦,郑路篱的脚也开始跟着打起了节拍。
乐感这个东西,似乎就是与生俱来的。它存在于郑路篱的每一个细胞中,以至于就算四五年没有碰触,还是有记忆神经,牢牢地记着以前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郑路篱就唱起了第一次为莫小芹写的歌。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钉子,钉在他的心上,一排排,一列列,钉成了莫小芹的名字。
在没有再次遇上她之前,郑路篱觉得自己活得好好的。每一天都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每一次空闲下来的时候,也会自己看看电影,看看综艺节目。
即使偶尔觉得孤单,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只,为什么偏偏还要遇见?为什么那埋藏了那么久的感觉,仿佛又重新按下了启动的按钮,一开启,就停不下来了。
那种痛,如同一条小溪,汩汩地从山顶流下来,慢慢就汇成了河、汇成了海,在身体里波涛汹涌着。
琴弦猛地就断了,发出尖锐的“嘣”的声音,把郑路篱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他的意识突然清醒,望着那根断成两截,扭曲了的琴弦,不知所措。
关键时候,居然连你都欺负我!
他愤愤地起身,将吉他高高地举过头顶,龇牙咧嘴地想要摔下去。
只是,“咚咚咚咚”巨大而频繁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那样刺耳和聒噪。
郑路篱放下吉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敲门声不断。
他无奈地打开门来,看到的却是凌辰轩焦急紧张的脸。
不由分说地,凌辰轩闯进了郑路篱的屋子,仔仔细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房间。
这个不请自来,又擅自在别人房间里东张西望,莽莽撞撞的人,郑路篱再也没法忍受了。
他冲上去扯住了凌辰轩的衣服,恨恨地说道:“你现在是来我家做什么?我就算大门敞开,也不欢迎你!”
“别幼稚了!我也不想到你这里来的。”凌辰轩没好气地甩开了郑路篱的手,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既担忧,又不屑。
两天没见,这家伙竟然变得这么狼狈。胡茬没理,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折痕也太明显了吧!总觉得,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没把它脱下来。
凌辰轩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匆匆地准备离开。
“你丫的都还没说来干什么的呢!走什么走啊!”
没有喝酒,郑路篱却明显有些醉了。其实,他也不是醉了。只是趁着夜色,趁着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想找个地方狠狠地发泄罢了。
是有多久,没有骂脏话了。又是有多久,没有觉察过自己的心还是跳动着的了?
“郑路篱,你醒醒吧!身为一个男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了!首先,你不敢像一个男人一样去争取心爱的女人。其次,你自暴自弃,只是因为受了一点点的拒绝与挫折,就变得这么萎靡不振。最后,我警告你,这样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争小芹。你最好还是离得远远的!别来招惹我!”
凌辰轩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张狂地吼完了一连串的话,就从郑路篱的手中挣脱,迈开了步子,匆匆地离开了。
留下郑路篱呆呆地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良久,他都站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大马路发呆。
辰轩的突然到来,让他的心里觉得不安。可是辰轩不说,自己根本没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关于小芹?
一想到这里,郑路篱就再也耐不住了。他急急忙忙地回到房间,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拿了钥匙就准备跑出门去。却不想,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裴茵茵。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裴茵茵也是刚刚赶到,气都还没喘匀,就看到郑路篱行色匆忙的准备出门的样子。
“姑娘家的,这么晚了还出门,才不好吧!”郑路篱一边关门,一边将裴茵茵推搡了出去。“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裴茵茵死死地抓着门把手,一脸的倔强。
“怎么回事呀?不回去难不成还跟我睡?裴茵茵,你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们再这样在一起是不对的。”郑路篱一边耐心地解释着,心里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找女人,你也要跟着去吗?”
为了让裴茵茵死心,郑路篱真是什么丑话都说出来了。当然,他所谓的找女人,就是找莫小芹。而裴茵茵却误会了。
“郑路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找女人,找什么女人呀?放着莫小芹不好好去争取,放着我投怀送抱你也不要。现在又说要去找女人!你!就是想要气死我吧!”
裴茵茵气急败坏地指着郑路篱的鼻子大骂着。
找女人!哼!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裴茵茵,难道你要做我女人不成?”郑路篱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将裴茵茵上下打量了一遍。
如果要用这种方式让她死心,郑路篱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