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入口,苏音那胸闷气短的窒息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了。
予明怀松开她。
看着他薄唇和嘴角也沾上她的血迹,苏音便笑了,好看的眼眸似弯月。
她舔了舔红唇上的血迹,神色靥足。
“明怀哥哥,解药……真甜。”
她似一只得逞的小狐狸,眼角的泪痣都泛着得意之色。
长,长公主这是在调戏明怀法师吗?
荷香脑袋嗡嗡响。
发生这些事情,已经超过她心里的承受范围了。
她赶紧观看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旁人看到,然后赶紧帮忙把门关上。
一个是陵江国,乃是全天下人都敬仰的法师,一个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祸国公主,他们今日的事情若是让旁人知道,那可就糟糕了。
关上门之后,屋里的气息更冷了。
予明怀冷着一张脸,似怒到了极致而后又控制下来了。
“说吧,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安分下来。”
他睨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
“明怀哥哥,我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命了,我想用最后的时间陪着你。”
苏音闷哼道。
予明怀暗沉的眸子一直在凝望着她,似要看穿她的灵魂。
但苏音依旧乖巧地和他对视着,丝毫看不出破绽。
好似她真的……爱惨了他。
又是诡异的寂静……
就在阿难以为苏音要失败的时候,予明怀终于情绪不明的应了一声:“随你。可你若再寻死,我定不轻饶。”
“好。”苏音展开乖巧的笑颜,整个人像是一只没有利爪的小猫咪。
可她的内心已经嘲讽一片了。
予明怀,为了祭品能安心上祭坛,你还真的是什么都可以纵容。
不过,你的让步,也给了我机会。
很快,苏音软趴趴地用双手缠着予明怀的腰。
这和尚,虽常年礼佛,但腰竟还挺精壮的。
“放手。”果不其然,对于苏音的举动,予明怀那清冷的眉眼平添冷意。
苏音也不紧张,她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襟,然后嘟嘴,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明怀哥哥,我的脚受伤了。疼,走不动。”
予明怀垂眸。
她宽大的裙摆下,白嫩的脚指头用力蜷缩着,点点血迹像是红梅一般,四处散开。
他薄唇抿得厉害,最后冷冷开口:“既然疼,为何不穿鞋?”
“习惯了。”
怀里少女耸拉着脑袋,笑容瞬间淡了几分,声音恹恹的。
予明怀这个时候才想起。
为了防止她逃跑,她屋中很少备有鞋子。
无论炎炎夏日,还是凛冽的冬日,她都这样光着脚的。
可即使如此,她的脚还是长得极好,似精美的瓷器。
予明怀的黑眸里闪过几分不明的情绪,他开口对外面的荷香说:“去拿女子的鞋子过来。”
门口的荷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应道:“是。”
鞋子被拿过来了,荷香不敢多待,她低着头,快速转身出去,还不忘记带上门。
鞋子小巧精致,还缀满珠络。
“穿上吧。”
予明怀语气平静,再次恢复了他那不染尘世的模样,薄唇上的血迹早已擦除干净。
“不要,我要明怀哥哥给我穿。”
苏音昂起脑袋,耍起了小性子。
十指玉纤纤,此时正勾着予明怀的袖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
“放手!”
“不放,明怀哥哥答应我的,在我临死前会顺着我的意。”
少女轻啧着红唇,哼声道。
许是予因为明怀想快点解决她这个麻烦,他竟单手将她给拎起来,然后丢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少女小巧的脚被他握在手中。
他的手掌宽大,骨节突出,手掌心里的纹线清晰。
这是一双极其赏心悦目的大手。
但苏音的脚底可就没有那么美观了。
血肉模糊,还有小石子镶在其中。
见状,予明怀的眉心紧皱,似不高兴了。
也是,祭品一直在作死,他能高兴才怪。
屋内还有伤药,他顺手就拿过来了。
他用他干净的手指将她伤口上的碎石给剔除出来。
“嘶~”
苏音吃疼,她眼尾泛红,就想将脚给抽回来。
但予明怀的速度更快。
他那温热的大手,直接扣住她的脚踝。
她抬眸,暗沉的眼神睨着她,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苏音小脸垮了下来,她咬着下唇,声音微弱:“我,我听话,你轻点。”
予明怀没有回应,但接下来,他的动作的确是慢了许多。
终于,所有的碎石子都清楚干净了。
上了药,苏音的脚丫子被包得严严实实的。
“明怀哥哥,抱。”
苏音开始对予明怀伸出了双手。
知道她会对他的警告置之不理,予明怀现在也懒得呵斥她了。
他直接上手,将她抱在怀里。
可谁知道,苏音这个时候居然主动地搂着他的脖颈。
软乎乎的脸颊就贴在他脖颈的位置,距离他喉结的地方极近。
予明怀身体僵了一下。
“长公主,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女子,男女有别,往后莫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他冷声提醒,眉眼有不易察觉的韫色。
可苏音依旧不以为意,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闷声道:“我自幼在寺庙长大,无人教导我,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便想和你亲近。”
少女的告白,炙热而大胆。
可被她告白的人,不为所动。
苏音也不着急,她微微昂头,然后在他耳边撒娇道:“明怀哥哥,你身上的檀香味,真好闻。”
予明怀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没有阻拦她了。
不过是一个快死的祭品,纵容她几次,又如何?
等到予明怀离开了,阿难这才敢从角落里爬出来。
它方才已经不敢说话了,生怕打扰苏音和予明怀过招。
苏音拿出了手绢,将脸上和红唇上的血迹擦干净。
此时的她,眉眼清冷,神色凉薄,哪里还有方才那个小撒娇精的模样。
“音音,不得不说,你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起码予明怀的情绪已经有所失控了,而且也同意你光明正大的接近了。”
阿难先是夸赞了苏音一番,但很快,它又沮丧了起来。
“我刚查了,好感度没有任何变化,还是-20%。予明怀这种人,骨子里都是冷的,他表面受你影响,但内心毫无波澜。”
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它真担心音音会任务失败。
“没有变化,那才是正常的。若真的有变化,只怕我们得调整计划了。”
苏音把玩着手里嫣红的手绢,别有深意地开口。
“啊?音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予明怀表面心无杂念,但情绪……偶尔不对劲。”
“对对对,我就说怎么那么奇怪。那天我还从他眼里察觉到戾气了呢。”
阿难一蹦三丈高,他语气激动地说道。
“所有人都说,他是最有佛缘的法师,可从未有人问他,他想成佛吗?他十岁的时候,才成为和尚。在这之前,他生在一个父亲是赌徒,娘亲是青楼女子的家中。”
苏音幽幽开口。
“对,我差点忘记这个了。”阿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