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司曜稍微休息了下,吃了饭,便赶到医院。
急救室外站着一对中年夫妇,中年男人眉头紧锁,整张脸紧绷着,看上去很是忧心的样子,而那个女人则是靠着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弄手机。
“还没出来吗?”秦司曜看了一眼急救室外门上的亮灯,如此说道。
徐大少摇摇头,然后看向我,来到我的面前,对我道:“好了,衣服也换好了,现在你能说说我弟弟是怎么样出的车祸的吧?”
顿时,那对中年男女都看向我,走进我后,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他的父亲,请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我看了一眼秦司曜,他向我点点头,接下来,我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然后看向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徐二少的父亲。
徐二少的父亲徐贵满脸怒意,恨恨道:“那个肇事者呢?”
徐大少叹口气,“跑了。”
徐贵握紧拳头,怒不可遏,“一定要找到,一定把他给我找出来。”
然而,徐大少面露迟疑,“我会尽力的,只是当时只有甄念念一个人看到肇事者的车,她并不记得车牌号,找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什么意思?”徐贵扬眉道,“我告诉你,无论通过何种办法,都要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如果你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这下,那个中年女人不乐意了,尖着嗓子冷笑道:“怎么地,那个狐狸精生的儿子是宝,我生的儿子是草呗?就算没找到能怎么样,你还能让我儿子给他赔罪?而且就算没抢救过来,那么你打算怎么饶不了我儿子?”
而徐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徐大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对他的妈妈道:“妈,你在这里陪着爸爸,我去想办法找肇事者。”说完,就离开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果然如此。
看来,徐大少和徐二少的母亲并不是一个人,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是徐大少的母亲,至于徐二少的母亲嘛,我想起了徐二少的外婆,他的外婆独自一人在那乡下生活,非常不容易,或许徐二少的母亲不在了。
待徐大少离开后,整个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是偶尔有护士风风火火得经过。
我看着那些白衣天使的身影,暗想:她们也算是不容易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三个小时过后,一脸疲惫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他拿下口罩,看着围过去的我们几个,叹口气。
“我的儿子怎么样?”徐贵急切问道。
“伤得较为严重,腿部胸部多处骨折,脑袋遭到重击,虽然抢救过来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道。
登时,徐贵吁口气,连忙双手握住医生的手,感激道:“谢谢,谢谢医生,谢谢。”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在场,他恐怕都会哭出来。
倒是徐贵的妻子,不屑得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就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你做什么,去哪里?”徐贵在她的身后问道。
“你的宝贝儿子已经得救了,我就不再这里碍你的眼了。”说完,她便继续向前走。
而徐贵的脸色不好看,看上去蛮生气的。
似乎他的妻子也感觉到他在生气,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我回去让人煮骨头汤,端来好给你的儿子补一补。”然后便离开了。
我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仿佛看到她嘴角一抹嘲讽的笑容,或许徐大少像他的母亲,笑容总是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护士推着沉睡中的徐二少走了出来,送到了无菌病房。
自然我们是无法去病房里看望他的,只能透过玻璃窗户在病房外瞄几眼。
徐贵对我和秦司曜真诚道:“谢谢你们了。”然后又对秦司曜道:“以我们和你们秦家现在这种关系,你能为我儿子做出这些,我真得是很感谢你的。”
这时,我才想起秦司曜现在正在努力搞垮徐家的度假村项目,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毕竟他的出现恐怕会给徐家人添堵,好在徐大少和徐贵对于他的存在表现得非常平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公是公,私是私,虽然我和你们徐家现在是敌对关系,但是我从来都没希望徐二少有个三长两短,不过,就算我今天站在这里,也不代表我以后会手下留情,生意上该怎么做,我还会怎么做。”秦司曜说道。
徐贵无奈一笑。
既然徐二少已经脱离危险,我和秦司曜便回去了。
路上,我问他:“你是否还在生气,还在觉得……”
前方不远处有一喷泉,喷出的水在阳光下显得晶晶亮,旁边有几对嬉戏的情侣。
我和他也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其实,他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过多接触,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无论感情还是生活,抑或是事业,他喜欢万事都在掌控中。他之所以故意摆出冷淡的样子,并且说彼此之间都需要静一静,那是因为他想要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他秦司曜的感情并不是异常廉价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徐二少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车祸,那些恩恩怨怨在生死面前似乎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你想多了,我从来都没有生气。”
我想着他这些时日的冷淡以及疏离,问道:“那么你是否觉得我和你之间应该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空间,好好得静一静呢?”
“哦?你是想和我分开了吗?”他问我。
“不是你说想要和我分开的吗?冷淡的样子,我现在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啧啧,不认账了吗?”我哼哼道。
他拉着我,向前走去,“我想了想,你还是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吧,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一起回去。”
我再次回到秦家,秦司曜的妈妈看到我后,皱紧眉头,再看到我和秦司曜紧握着的手,咬咬牙,问道:“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
“发生了一些事情,她要留在这里的,妈,您对念念的偏见太大了,趁此机会你们多多互相了解,没准化干戈为玉帛也不一定。”秦司曜说道。
他都这么说了,他的妈妈便没有反对。
直到我回到原来的卧室,他的妈妈才把手中的书甩在沙发上,“真是鬼迷了心窍。”
秦月坐到她的身边,“算了,妈,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我哥有自己的打算,从小到大他的主意就多,你们想管也管不了。”
他的妈妈细想想,叹口气,儿子长成这样,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在秦家住下来后,秦司曜的妈妈虽然看不上我,但是也没有难为我罢了。大部分时间我都有空,便不定时得赶去秦氏总部公司,看看现在是否还有女的往秦司曜身上凑,结果发现,有些女人就是不可理喻的,就算她们明知道一个男人是有主的,也忍不住去勾搭,在秦司曜去吃饭的时候,出入大厦的时候,经常遇见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会非常礼貌得和他打招呼,声音嗲嗲的,当然他视而不见。
我觉得就算我每天都守在公司,也防不住那些女人,最终干脆留在家里,心有天地宽得想:如果秦司曜想出轨,那么那些女人不用勾搭,他就会出轨,如果不想出轨,那些女人怎么勾搭都无用,所以我只要管好秦司曜就行了。
不过,如何管理好一个男人是个技术活,如何管理好像秦司曜的男人,那简直就是高难度高挑战的技术活。
我很郁郁。
还没等我的郁郁维持多久,徐二少的爸爸徐贵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徐二少的外婆来到了这个城市,并且也知道了徐二少受伤的事情,目前在医院照顾他,还想见到我。
我一听,想起那个弯着腰的老妪,心里微微酸楚,同情之心泛滥,便收拾妥当,赶去了医院。
徐二少外婆见到我,很开心,直接抱住了我,说着:“丫头,我可是很想你的。”
我也笑着:“我也很想你啊。”
我和她坐下,她拿起苹果,就要削苹果,我便接过来,开始慢慢地削苹果。
“这两天我眼皮子总跳,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没有想到果然如同我预感的那样,我的孙儿出事了。”她说着,眼圈红了。
也难怪,看到徐二少的惨状,她很是心疼的。
“现在徐伯父正在努力找那个肇事者,你也别太担心,二少很快便会醒过来的,他会恢复健康,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我安慰着。
徐二少的外婆微微摇摇头,苦苦一笑,一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看向虚空处,叹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我不明所以。
“一定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怎么会发生车祸?”她说着,眼角湿了,泪水流了出来,划过她那满是沧桑和沟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