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九兮急声问,“青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临死前那段时间将军把我支开了,等我回来,将军已经去世了,但……将军是突然去世的!”
宋九兮直直地看着青黛:“青姨,你是说有人谋害了我娘?”
青黛说:“我是猜的,但将军好像知道是谁,只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过。从打完胜仗回到京城,我就觉得奇怪了。
将军不受封,固然有长平侯的阻拦,将军自己也拒绝了,自愿入了侯府内宅,可……跟在将军身边的那些副将也没有封赏,甚至后来一个个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而且这些暗卫本来足有五千人的,等将军进入内宅后,却只剩了一千人。这一千人还是将军后来全部散尽,绝不动用才保存下来的。”
宋九兮目光发怔,记忆中娘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屋子里都是药味,娘亲不喜欢喝药,所以她每次都会偷偷给娘亲塞蜜饯。
那时候宋文智就很少来她们的院子里,宋九兮那时候正是喜欢练武的时候,整天都在院子里挥着她的木剑。
后来她八岁那边的冬天,娘亲的身体忽然恶化了。
短短几日就离开了。
自那之后她所有的木剑都被宋文智销毁了,有关娘亲的东西也被宋文智烧了。
是不是因为那时候她太不懂事了,没有发现娘亲的异常?
她怎么想那时的记忆,也想不起来异常之处。
青黛继续说:“主子,这话我本来不打算说的,将军应该也不希望我跟你说。但若我真的不说,我,我总觉得不对劲。
将军的伤是在战场上落下的,但那一战我们是以多压少,很轻松就获胜了。可偏偏在收拢俘虏的时候,从敌军后方射出来一只箭,正中将军的胸口。
就是这一箭让将军昏迷了半个月,后来身体越来越差。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治不好,用了各种药也不行,但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箭伤,我却治不好。”
青黛越说越激动,眼眶逐渐通红。
“但将军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每次觉得奇怪,将军就说是我多想。后来还让我去寻一味药,等我回来……将军就不在了。”
青黛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她自愿废除武功,跟着将军进入内宅,就是想治好将军的伤。
但为何她无论怎么做,都是治不好。
世人都夸赞她如神医在世,但她最想治好的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将军死的时候她也不在,等她回来将军已经入土了。
宋九兮扶着桌案,死死撑着才没倒下去。
若娘亲是被害的,那害她娘的人这些年岂不是一直逍遥在外!
宋九兮咬着牙,红了眼,一字一句地说:“青姨,你放心,娘亲的死我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若娘亲真的是被害,我要让那些害我娘亲的人偿命!”
青黛点着头,这一刻她效命的主人好像变成了眼前这个红衣女子。
一样的红衣,一样的冷静果断。
青黛收回眼泪,目光也同样坚定,眼底沉着杀意。
宋九兮知道娘亲的事后,对于复仇就更加急迫了。
她翻阅着娘亲留下的杂书,希望从其中能知道点线索。
忽然她想起来一件事,问青黛:“青姨知道七霜雪吗?”
“主子是指明将军中的毒?”
“嗯,我听说中的是七霜雪。”
青黛皱眉说:“正是因为是七霜雪,我才奇怪。七霜雪是百年前一个凌云阁叛徒制造出来的,当时因此毒死了很多人。后来是凌云阁的人出世才解决了此毒,而且还将此毒封为禁品。这毒只有凌云阁的人才知道,解毒也只有凌云阁的人会。”
宋九兮惊讶地问:“燕述白的毒是凌云阁的人下的?”
“据说是北齐人……”
青黛跟宋九兮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了。
这毒很可能就是凌云阁的人下的。
至于是谁……宋九兮就不知道燕述白自己知不知道了。
宋九兮问:“青姨知道凌云阁吗?”
青黛皱了皱眉:“凌云阁如今已经关闭了山门,退出了俗世,已经很少有凌云阁的消息传出来了。”
宋九兮听青姨的话就知道,青姨应该是不清楚娘亲是凌云阁的人。
若连青姨都不知道娘亲的事,那宋晚晚和赵鸿钧是怎么知道娘亲是凌云阁的女儿的?
还因此认为凌云阁会在乎她这个阁主外甥女的?
如果不是那么确定,赵鸿钧这样以利为上的人,是不会特意伪装到她身边,来骗了她这么长时间的。
宋九兮忽然想起来,宋文智会不会知道?若宋文智知道宋晚晚会知道也不奇怪了。
宋九兮心里对长平侯府越发厌恶,她要复仇首先要动的就是长平侯府。
“少夫人,少夫人。”
忽然门外含巧在喊。
宋九兮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七霜雪既然是凌云阁的毒药,那燕述白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既然前世赵鸿钧都能查到她是凌云阁阁主的外甥女,燕述白能不知道吗?
燕述白可是连赵鸿钧都忌惮的人。
在燕述白知道了她是凌云阁阁主的外甥女,如今她又阴差阳错下嫁了过来后,燕述白会怎样对她?
宋九兮跟着含巧出去回到主屋时候,就见屋里桌上摆了一桌菜。
燕述白坐在桌边正等着她。
宋九兮眼眸闪了闪,走了过去。
燕述白笑着说:“今日府里进了新鲜的鱼,夫人快来尝尝。”
宋九兮坐下扫了一圈,问:“这些你能吃?”
燕述白耸拉下眼,苦笑地说:“夫人,我能吃的只有这个。”
含巧将一碗粥端到他面前,一端过来宋九兮就闻到了里面的药味。
宋九兮忽然想知道,若是燕述白知道她的身份,那上一世为何没来找她?
想到这里,宋九兮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燕述白根本不知道凌云阁跟她的关系。
一顿饭期间宋九兮一直在想上一世还有娘亲的事,直到她吃完,燕述白都没把他那碗粥喝完。
等宋九兮放下筷子,燕述白就将碗推开了。
宋九兮看着燕述白,难道燕述白怕苦?
一个病秧子,喝药不是常事,还怕苦?
燕述白低头咳了两声,随后将一个请帖拿了出来。
“夫人,端王府邀请我们夫妻俩去参加赏花宴,夫人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