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身边看了看,根本没有扶成煜的踪迹,他没有过来睡觉?
应小谷下了床,披着外套到了窗户的位置,如果再这样做梦下去,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了墨雨白。
心里郁闷想着,应小谷听见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走进来的人,正是身穿便装的扶成煜,应小谷眼里闪过意外。
“皇帝在皇宫身穿便服?不对!你在吃晚饭的时候,就不在,直到现在才回来?你干嘛去了?”
扶成煜以为现在已经算是夜深人静,而应小谷应当已经进入睡眠了,但她竟然身穿里衣,外面随便罩着衣服,站在窗边,不睡觉?
他心里心疼,“你起床做什么?赶紧去睡觉!”
“避而不谈,是有问题!”应小谷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审视:“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应小谷故意缓步走近,在他身前一嗅,没有香味......
扶成煜看着身前犹若小猫一样可爱的女人,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他,她的眼神中满是促狭,她并不是怀疑他,而是故意打趣啊!
扶成煜无奈道:“出宫去办事了,你早点休息,我去洗澡,然后陪你!”
应小谷在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肢,之后开口:“成煜,我,我想见一见墨雨白,不为其他,只是想改变一下现在的精神状态!”
“之前我或许会感觉到惶恐,觉得自己将被挤走了,但现在我只想让她可以安息?只有将人给叫来,才或许可以做到这一点!”
应小谷没有办法,没有章法,所以,只能一样样的试探下去。
扶成煜转过身来,目光温柔,缱绻的看着应小谷:“好,你说什么都可以依你,但你现在也要依我一件事情,过去睡觉!快!”
应小谷这才动了动身,朝床榻走去:“那你也快点!”
等应小谷休息时,扶成煜在怀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画符,他走了过去,之后将黄符放在应小谷的枕边。
希望可以帮助到应小谷吧,他这才转身离开,前去沐浴了。
但扶成煜好似高估了外面传出的骗术......
梦境中,她所梦见的一张张面容,都将是一个个死人。
她听见了有一个女子忧色的声音:“莫非?爷爷你早就发觉到异常了?”
原主心里一惊,面色故作平静的问道,而她早已经心跳跟急促的鼓点似的,呼吸间都带着微疼。
旁观视觉的应小谷,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亦能感觉出来,现在她所身处在的环境,仿佛是真实的,而原主痛一分她就跟着痛一分,原主觉得开心,觉得幸福,她也跟着开心与幸福。
同样的感官,可她即便预知,却无法在梦境中改变什么,只能看着他们这些将死的亲人在梦境中一遍遍的活着,最后还要亲眼见证他们去死么?
“嗯,你爹不在谷内,我只能假装半隐退,只为暗中观察谷中有没有内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原主紧张。
“先按兵不动,等奸细浮出水面。”微微沉思之后,安抚着孙女的不安情绪。
“那爷爷有没有听说过,最先在谷中,和墨雨白同种病人的死状是由什么引起的?”
“祁疆蛊术。”
“爷爷可否知道解法?”另一个应小谷抓住了一丝希望,迫切的问道。
“脉象很奇怪。”老谷主抬头望着书架中虚无的一点。
目光开始神游,眼里的焦距逐渐模糊不清。
“这种病,我只见过一例,至今也没有想到是何种毒?”
“唉。”失望的情绪淹没应小谷的心扉。
此时关于祁疆蛊书,只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一瞬间,应小谷怀疑起那名中年男子,那男子的长相甚是普通,让人过目就忘。
可是,不知为何,应小谷对他的怀疑猜测就没有放下来过。
中午的时候,应小谷写了一张药方,无奈的告诉墨雨白,这个药方只能暂时缓解他体内的一种蛊毒。
另外一种蛊毒。由于医书被偷了,应小谷暂时没有想到办法。
“有劳少谷主了。”少年眸光浅淡,带着一股优雅自然的样子。
一点都不像浑身铜臭味的商人,倒是像一个学富五车的世家公子。
矜贵、优雅、举止有度,宛如庭院内的芝兰玉树,惹人仰望与倾慕。
石阶蜿蜒,像一条黑色的蛇游弋在山间。
应小谷背着药篓去了药圃。
正午浓烈的阳光驱散了薄雾,迎着刺眼的阳光,远远的看到了山顶的迎客松如云朵般悬浮在山顶上。
刚采了一株药,就看到裹着薄被的墨雨白走了过来,他眸光如同初雪一般寂静。
“你怎么来了?”应小谷弯腰摘下另外一株草药,笑着问道:“不在屋里多休息休息吗?”
“不了。”墨雨白温和的说着。
他并没有说出他前来的目的。
总不能,当着心爱的姑娘,跟她说他想她了吧。
毕竟,应小谷她才离开不要一刻钟呀。
就让墨雨白感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烦恼了。
回到客房的时候,门还没关,有侍卫在帮着那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搬运着生活物品。
像什么笔墨纸砚之类的,以及一些初春天气换洗的衣服。
侍卫正在收拾屋子,见到两人回来,连忙行礼。
“不用这么客气。”应小谷摆了摆手。
说罢,她的脸颊发烫,感觉完全没有办法,像初次那样,高傲的对待墨雨白了。
应小谷自己很清楚,她现在有着春心萌芽的想法,但是被爷爷知晓,会觉得她取向不正常,后果很严重!
应小谷连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脑中的猜测甩出去。
“......少谷主是头疼吗?在下可以为少谷主诊治一番。”
“不不不,不是的......”应小谷回答的磕磕绊绊。
脸上的红霞更加明显了,她水润的眸子泛起一层水光,明亮的惊人。
初春的天气,山上也变得温暖怡人。
有山风吹过梨花的花瓣,盘旋而来,小径上落满了点点雪白的梨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应小谷听到身旁温润如玉的男子淡淡的说着这句诗。
“是啊。”她叹息道,“不过对于花朵的诗词,我更加喜欢那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应小谷轻轻的念出来这句诗。
每一个音节就像一个婉转的音符,在乐谱上跳跃。
她的声音清甜如同盛夏的甘泉,虽然念着如此伤感的诗句,但是语调却是一种平淡又带着活力的音调。
想必,喜欢这句诗的人,也会喜欢热烈的生命吧。
那令人艳羡的热情活力,就像是在人生的白纸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墨雨白侧目看着身旁一身男子装扮的女子,眸光带着浅笑。
好像,下一秒,他真的会沉醉在这漫无边际的阳春三月。
又或者,和着清雅的梨花浅眠。
应小谷和墨雨白沿着小径走到了一处密林前。
这里的花开的没有山顶的梨花那么茂盛。
但风吹过的时候,迎面也能与落花撞个满怀,纷纷扬扬的落花连视线都快完全被格挡住了。
“再往前走,就是药王谷里的温泉了,以后你身体乏了可以来这里泡泡温泉。”应小谷指着不远处的池水说道。
“多亏了这温泉,山上的梨花才开的比别的地方更早一些,也更加繁茂。”
“多谢少谷主解惑。”墨雨白回眸一笑。
宛若谪仙人披星戴月,踏着繁花似锦朝她走来。
墨雨白声音在梨花树林里回荡,清越的嗓音如同枝头的清雪。
“少谷主最好止步,有人在里面呢!”温泉池里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
听这声音,应小谷立马就猜出来是她的小师弟。
但是她气归气,又不好去找他。
毕竟她是女扮男装,而且她的小师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少谷主怎么不进来呀?我又没有泡温泉。”
听到这声音的应小谷抬眸疑惑的往林里看去。
只见一个人影坐在梨花树下,青色的袍子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酒杯。
那男子的模样本是应当让她感觉到陌生的,可随着原主的走近,应小谷也愈发看的清楚了。
又将是一个死人,那种想张口告诉他们结局,让他们快跑,快点拆穿坏人的心情,太过于着急,慌乱,甚至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直到传达到了四肢百骸,却依旧无法让他们注视到她,在挣扎与呐喊中,她醒了过来,她感觉到腹部有些疼痛,她皱着眉,神色也愈发的凝重起来。
在此时扶成煜缓步走来,在看见应小谷在梦中惊醒,他立即关心的开口询问,“小谷你又梦魇了?”
应小谷转眸看去,见是扶成煜,她立即投向怀抱。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甚至,都是很美好的,可我知晓后来药王谷灭了全谷,那种想要阻止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心情,令我真的很痛苦!”
扶成煜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耐心的一遍遍的哄着:“没事啊,咱们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现在你怀着孩子,或许是孩子降生给你带来的压力,你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