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你好好给他看看伤口,药什么的都紧着最好的用。”凤珣正要开口,凤玉倾便率先说道。
听到是陛下说出来的这番话,章太医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给鹤屿书诊治,
她虽然心中也有疑惑,怎么陛下突然对鹤贵君这么上心了,不过宫里做事的人,第一要则就是:做自己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
从凤玉倾的视角看去,鹤屿书仰躺在床榻上,如墨般的长发肆意披散,有些都沾染在了伤口之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却苍白的过分。
他是真的长的很美,此刻看去,颇有几分病态美,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就像个受伤的小兽。
章太医检查完毕之后,幽幽叹息道:“贵君外伤甚是严重,好些伤口都已经开始化脓溃烂了,虽无性命之忧,但......”
“但是什么?”凤珣正要问道,却又被凤玉倾抢了先。
这会儿,凤珣都不免有些困惑了。
“但是之后两个月内都无法承受雨露,还请陛下垂怜。”章太医顿了顿,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陛下目前还没有临幸任何人,但是皇室的规矩,皇女皆要二十岁生辰时才可行房,以视成人,而成人礼就是需要选择一个侍君一起完成。
虽然知道鹤贵君不受宠爱,陛下成人礼时未必会选他,但是还是有必要嘱咐一声的。
算算日子,两个多月后,陛下就能成人了。
说完这话他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凤玉倾一听,眼神飘忽,脸皮顿时感觉有些火热。
这话说的她有点臊的慌,她一个恋爱都还没谈过的人,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尴尬。
“呃,他好生休养就是......”
她也没想着要对他做什么,刚到这个异世,啥都还没有混明白,要真这么做了被人发现有啥不对劲的那不就完蛋了。
章太医给鹤屿书诊治完之后,便对凤玉倾规规矩矩施了一礼,恭声道:“那微臣便告退了。”
“去吧。”
凤玉倾摆了摆手,待太医离开之后,她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那些人忙来忙去的,她就静静的看着床上人儿发呆。
可是躺在皇兄怀里的人却别开眼睛不去看她,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凤珣替躺着的人掖了掖被角后,转过身来对着还在发呆的凤玉倾说道:“晚些时候就让人送他回松忆轩吧,皇室规矩,这圣恩宫他过不得夜。”
凤玉倾从声音中清醒过来,喃喃道:“......他伤太重了,让他回去不是折腾他吗?”
凤珣微沉着声道:“阿玉,皇兄只想说一句,姻缘一场,不爱也别伤害。”
他叹气又道:“是咱们对不起他,他不欠我们凤家的,你又何苦这么折磨他呢?”
凤玉倾张了张嘴,想说不是的,可到底没有说出来。
她又能反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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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凤玉倾埋首御案,在圣恩宫的偏殿翻阅奏折,可心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跟她的认知不同,这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男人也只是个附属品,身娇体弱,没有任何话语权。
回想起白日里怀中的温度,冷,冷得她心里发慌。
她一度以为他会撑不下去。
醒来后那冰冷幽深的目光,让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窒息了一般。
木门轻响一声,让还沉浸在之前的凤玉倾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弋阳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陛下,夜深了,再看奏折会伤着眼睛的,左右这些奏折摄政王已经批阅了,那陛下何必再辛苦看一回呢?”
“无碍,朕睡不着,看看奏折就当打发时间了。”凤玉倾合上一封奏折,抬眸瞧了来的人一眼。
弋阳听到她这样说,便差人将房内的宫灯中的灯芯挑了挑,整个房间这才亮堂了些许。
“陛下喝些茶解解乏,夜深了,也该休息了。”
说着将热茶放在案几后,弋阳便将它们抱起放到远处去。
她垂眸不语,只静静的盯着那盏冒着热气的茶盏,微微出神。
静默半晌,她倏忽抬眼看着弋阳,突然开口道:“朕是不是对他太不好了?”
弋阳闻言一愣,眼中带有疑惑,似乎是不知道她在说的谁。
凤玉倾顿了顿,又道:“鹤贵君,朕是不是对鹤贵君太不好了?”
弋阳被问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在当场,不发一言。
一直没有得到回答,凤玉倾微微有些叹气,这一叹气,倒是将弋阳给吓住了,连忙答道:“陛下恕罪,奴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你只管说就是。”凤玉倾有些无奈,她都没说什么呢,这人动不动就给她跪下。
弋阳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会动怒,却也不敢再让陛下等的太久,只能斟酌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鹤贵君性子不讨喜,陛下对他不是很亲近。”
厌烦就是厌烦,何必用这种词掩饰呢。
“那他的家人呢?怎么也不进宫来看看他?”
“回陛下的话,鹤贵君娘家是丘临首富,先帝特意给陛下和贵君赐婚,但是因为嫁入的是皇室,所以没有诏命,鹤贵君的家人是不能进宫来看他的。”弋阳低着头,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凤玉倾拧眉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两年前,丘临遇天灾,但国库不丰,先皇为了凑出钱粮,才下旨让鹤家与皇室联姻,鹤家也因此得到先皇殊宠,但又因商为贱籍,鹤屿书也只能封为侧君,成不了正室。
所以,一道旨意,便将两个素不相识,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两个人硬生生凑在了一起。
而清醒时候的原主,对于这样的赐婚自然是恼怒的,便将所有的气都发泄在了鹤屿书的身上。
可是,鹤屿书,他也是无辜的啊。
想到那个矜贵如云鹤的清冷男子,凤玉倾的心情一瞬间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