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医官动作熟练且迅速的拿上绷带将其缠绕在商逝水的背上,血水虽止住了外流之势,但却无法避免地在洁白的纱布上留下一团洇红的血迹。
这期间,商逝水稳重自持,脊背挺直,整个人坐在蒲团上,若非那均匀平稳的呼吸下是胸腹有节律的起伏,怕当真会以为他就是一座没有生气的冰冷石雕。
“为防伤口夜半发炎,世子休憩时须侧躺,不可仰面,且帐中需留有一人照顾您。”
商逝水抬起左手抚了抚右肩,随口应了一句,“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清理好那些染血的血布以及被剜下来的血淋淋的碎肉,老医官正准备转身将这些东西给带出去。
不料,刚转过身迈出半步,就听到背后又响起商逝水冷淡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慢着。”
老医官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身来,“世子还有何吩咐?”
商逝水抬了抬眼,面无表情的看向一脸蒙圈的对方,一字一句道:“此乃军中,你当称本帅为将军。”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语气比之之前更加恭敬。
“是,将军。”
之前在行军的路上,称他世子,他不计较是不想乱了军心,但如今已经与渊鼎交手,那便要坐稳主帅的位置,再称世子,便不合适了。
见对方还算聪明,商逝水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欲示意对方退下,就在这时,外头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帐内。
帐外,两名身着轻铠的护卫立刻拦住了来人,并呵斥道:“陈中卫,将军之帐,岂容你擅闯,还不退下!”
“都给我让开!”
“你!”
听声音,对方似乎已经开始动起手来。
紧接着,帐帘便被一只大手给从外掀了起来。
一个体貌魁梧,长相却还算清秀的女子踏进半只靴子,就要走进来。
商逝水眸色一冷,也没看是什么,便大手一挥将离得最近的一样东西给打了出去。
“唉哟!”女子捂脸哀嚎。
“噔。”药瓶掉落在地。
眨眼间,商逝水便扯过肩上未及穿好的衣衫,不顾伤口的崩裂,一气呵成地将衣衫穿好。
随后,剑眉拧起,一双冷目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看向那微荡的帐帘。
他的帐,是谁都能随意进的吗?
“苏凝,苏安,谁让你们放人进来的?”
方才的那两人是一对姐弟,姐姐叫苏凝,弟弟叫苏安,都是平南侯府训练出来的。
二人听得商逝水语气里的不悦,相觑一眼,迅速对着帐帘的方向低头认错道:“属下知错。”
那陈汜站稳身形后,放下手来,面色开始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梗着脖子,冲着帐内大喊道:“商世子,我是敬重老侯爷才对你以礼相待,可你却无端绑了我陈家的人,这又是何道理?劳烦世子出来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安转过头来,瞪着女人,说话十分不客气:“陈中卫,你休要在此放肆!将军是何等身份,为何要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