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喻光第一次发现，他不仅对程明歌不了解，甚至对这个所谓的“家”，也不了解。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先生，太太让我们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她回家之后要让人运走。”

薄喻光皱着眉头，看着佣人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的布料、毛线，觉得有些疑惑。

程明歌和栗苏上的是同一个大学，主修的都是美术，所以程明歌在家里有些画具是十分正常，甚至他偶尔还会在厨房的水槽里发现没有冲下去的颜料，可他从来不知道程明歌往家里搬了那么多的布料和毛线。

她除了给她父母织围巾，是不是还背着他做了些别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思绪便不由薄喻光控制。他突然想到衣帽间里那些设计别致、偶尔让发小眼红的外套、领带、衬衣……

可是程明歌不是一心只想着给他生个孩子，好破除那份结婚五年后离婚的契约吗？她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

薄喻光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失去了一个知晓秘密的机会，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些堆在门口走廊的布料，开口对忙忙碌碌的佣人问道。

“她有没有说是要干什么？怎么突然要把这些东西运走了？”

“太太没有说，只让我们把这些东西清理出来。”

老实说，薄喻光就没印象这个家里有这些东西，如果让他早几年看到这些东西，恐怕他早就发现程明歌耍的诡计。

可是他这些年跟程明歌结婚，两个人虽然名义上住在一起，但实际上都是各住各的房间，就连书房都是一间在东边，一间在西边，要不是饭厅只有一个，薄喻光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在房间或者客厅吃饭，恐怕他平常连程明歌的面都见不到。

现在程明歌突然要把她的东西拿出来，甚至还说要运走，到底是要做什么？

秦司远说她去找那个臭名昭著的齐弘问问离婚契约的事情，是启明没有可靠的法律顾问吗？还是她当薄太太这么些年，就没靠他薄喻光的名声，积攒一下可用的人脉？

“太太什么时候往家里买过这些东西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先生，这好像都是太太这些年买的。太太有时候会做些小衣服，也会做些毛绒玩具，现在仓库里还有用来填充用的棉花呢。”

“小衣服？”

薄喻光听到这里，便警惕起来，甚至来不及去细想程明歌是怎么溜进自己的衣帽间，偷偷放上那些衣服的事情。

他和程明歌没有孩子，也不准备有孩子，那程明歌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是真的以为自己有一天可以水滴石穿，让他薄喻光转头爱上她吗？

薄喻光的脑子转得很快，可还没等他把五年前那起意外事件和最近程明歌的异常联系起来，思绪便被佣人说出口的话打断。

“对啊，太太做了好多，不过都陆陆续续捐给孤儿院了，最近好像也做了一些，大概也是准备捐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