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薄喻光那边的苦恼，程明歌这边的事情显然要琐碎地多。
“初雅，我参考了一下其他人的直播间，然后画了一张草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程明歌之前就打算好了，不管盲盒这件事能不能做成功，她都得给自己留一手，所以早在去找齐弘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找店铺，准备做自己的品牌。现在店铺已经找好了，她自然是要抓紧时间把店铺装修起来。
“我说，你真准备当主播？”
方初雅倒不是歧视这个行业，只是现如今主播的行业风评不大好，她担心程明歌以后再招惹上什么麻烦，或者是被那些什么msn公司坑骗。
“你看我最近的粉丝数，是不是涨得很快？”程明歌给方初雅展示自己的页面，力求让闺蜜相信自己的决定。
“你那双手，别说是改娃，就是在那里给毛绒玩具填棉花，都有人看。”
方初雅知道自己闺蜜的能力，只是可惜她一个好好的油画艺术家，为了在启明占有一席之地，几乎每个周末都要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做费力不讨好的改娃工作。
“没办法，启明没有相对应的宣传手段，但盲盒这个风口就在这里，只要抢占市场及时，接下来至少可以保证两年的盈利，之后哪怕盲盒不时兴了，也能把这些人转化成启明其它商品的消费群体，左右都不亏。”
程明歌虽然说得保守，但是根据她上辈子的经验，实际上盲盒这个东西至少在市场上风靡了三四年之久。现在盲盒的风气才刚刚在国内盛行，只要她能迅速让启明抢占市场，接下来的几年，根本就不用愁启明的现金流，她也可以借着盲盒这个项目，继续在启明内部推行她的政策，逐渐拿会被程承夺走的权力。
“我知道你有你的主意，那我就不劝你了。”
身为程明歌的好友，方初雅不是看不出来程明歌的变化，现在程明歌好不容易才从薄喻光那个渣男走出来，别说是要搞直播了，就是让她立刻改行去帮程明歌做模特，她都能立刻放下咖啡壶，去帮程明歌办这件事。
现在不过就是帮忙设计一下直播间和工作间罢了，能有什么难的？
“秦先生，你今天来得有些晚。”
“嗨，这不是听说附近那间新的自习室煮的花果茶不错，所以专门兜了一圈去给你们买吗？”
秦司远确认了一下坐在方初雅身边的是程明歌，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把几杯冰镇的花果茶递给迎上来的工读生。
“他怎么来了？”
程明歌看着秦司远跟店里工读生熟稔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她记得秦司远跟方初雅一向不怎么对付，秦司远怎么会突然来方初雅的店里？
“估计是替薄喻光那个渣男跑腿的。”方初雅想也想不想就回答道。
秦司远这一两个礼拜来她这里来得十分勤快，一开始方初雅还以为秦司远是准备替岳霜那个不省心的老太太办事，很是提防了他一段时间，后来见秦司远并没做什么事情，除了偶尔会躲在车里打电话，也没什么别的异常，这才认定秦司远这人，大概是替薄喻光跑腿的。
这不，程明歌一来，秦司远的眼睛都亮了。
“也不一定。”
程明歌想起之前她私下提及启明工厂那几次事故的时候，秦司远那副严肃的模样，怀疑秦司远可能是另有想法。
“对了，最近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托秦司远随口说的那句话，程明歌也注意到店里的客人比往常要少一些。
“外带的多了。最近附近开了一间自习室，所以原本来我这里看书的学生党都去了那边，不过那边的咖啡没我这边做的好，所以一般去自习室的人都会先到我这边来买咖啡，然后再带着东西过去。”
“可拉倒吧，我刚刚才听赵琳说，自从那间自习室开了，店里的客人少了一大半。”秦司远毫不客气地插嘴说道。
“我生意怎么样，关你秦司远什么事？你到我这里，一杯咖啡坐一天，我没拿笤帚赶你，都已经算客气的了。”
方初雅揽着程明歌，护犊子的意味十分明显。
“请你和明歌喝花果茶。”
秦司远好声好气地把手里的那两杯放在方初雅和程明歌的面前，心里却已经把拜托自己过来刺探敌情的薄喻光给骂了八百遍。
“秦先生，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程明歌对于方初雅和秦司远之间的矛盾见怪不怪，之前因为她嫁给薄喻光，因此方初雅便恨屋及乌，连带对薄喻光的发小秦司远也看不惯，两人碰面的时候，也是小吵不断，久而久之，程明歌都懒得去给两人做和事佬了。
“有个项目在附近，因为负责人不大靠谱，所以我过来盯着。”
秦司远表面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心里却庆幸程明歌不像程栗苏说一套做一套，说要和方初雅一起设计，就真到方初雅的店里来找她。不然按照他和方初雅的关系，估计等两个人打起来了，程明歌都不一定会过来。
“那看来您倒是挺悠闲的。”
程明歌原本还觉得方初雅是多想，现在一听秦司远这个谎话，突然就警惕了起来。
“托启明的福，我最近是挺闲的。”
秦司远见程明歌对自己起了戒心，便用之前程明歌拜托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果然，一听他说起启明，程明歌的眼色便柔和了不少。
“秦先生，董事那边我都去拜访了，大概也就是这一两个礼拜的事情了。我可以跟你保证，之后启明不会再出现延误工期的事情了。”
“那我就静待佳音了。”
“放心。”
启明原本就是一间小厂子，后来是以为做大了，自己的父亲和吴浩忙于开拓市场，所以才将工厂的管理权交到程承的手里，而孙松则是后来公司成立之后，专门聘请来保证公司运营的高层。
工厂的事情基本都是由程承过手，要是真闹起来也不会殃及他人，是以程明歌才准备借着秦司远的事情开刀，毕竟秦氏也算是个大客户，要是真得罪了秦司远，恐怕程承光是接受那些董事的问询，就有得他忙的了。
“对了，我听说你提了一个新提案，但启明的高层似乎并不怎么同意？”
秦司远当然知道自己因为薄喻光，所以在程明歌和方初雅的心里都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程明歌的事情有求于自己，他自然就可以顺着这件事，问到他想知道的事情。
“秦先生，你从哪里听说的？”
程明歌没想到秦司远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下一刻秦司远就点破了她的疑惑。
“你想对付人，自然也有人想对付你。”
秦司远说的倒不是假话，程明歌找过他之后，程丰初也来过一趟，话里话外都是要让他站队的意思，只是他实在不相信程承父子的办事能力，再加上有薄喻光这层关系在，自然是没有轻易答应。
不过也多亏了程丰初来这么一趟，倒也让他得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实际上，除了程副总，启明其余的高层都对我的提案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赞同。”
果然，程承父子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弃的，程丰初去找秦司远，大概是想通过拉拢秦司远，好解决过几天在董事会上的问责，只是现在听秦司远的意思，似乎并不准备帮程承父子。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这个提案是什么？”
秦司远看着这个谈及提案，眼底突然放光的程明歌，觉得也许程明歌离开自己的发小，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鲜活的程明歌。
“一些小玩意儿，秦先生大概不感兴趣。”
毕竟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程明歌也不好多说。
“要为了那些小玩意儿设计一个展柜？”秦司远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些图纸说道，他有种预感，也许之前程明歌和齐弘问说的装修，指的是另外的一件事。
“算是吧。”
关于直播的事情，程明歌不好多说。
“那好，要是以后有机会，记得拉着我一起赚钱。”
秦司远看着程明歌的回复，觉得自己多少也算是完成兄弟的嘱托。大概只要装修的不是齐弘问和程明歌的新房，自己那位发小就能安心吧？
秦司远恶趣味地想着。
“秦先生说笑了。”
程明歌嘴上客气，但心里的算盘却已经开始打起来。秦氏主要做的是进出口贸易，要是能搭上秦氏这条线，开拓日韩的市场，恐怕也不失为是一桩好事，只是秦司远是薄喻光的发小……
程明歌一想到薄喻光，心里就有些膈应。
上辈子薄喻光为了程栗苏，没少利用薄氏打压她，她是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市场的龙头位置，所以哪怕这辈子她和薄喻光的关系还没闹到那么僵，可一想到她上辈子经历的磨难，程明歌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搭上秦氏这条大船。
这辈子，还是别跟薄喻光有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