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反转是程栗苏没有想到的，几乎是一瞬间，程明歌的盲盒销量暴涨，平台上也逐渐出现了同校的同学的爆料，原本以为自己可能复制五年前成功的程栗苏这一下是真的怕了，但让她更怕的，是薄喻光对她的态度。
“喻光，我真的……”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薄喻光打断了程栗苏的话，他看着面露委屈的程栗苏，又再一次想起程明歌面对自己要求的时候，那张气愤又悲悯的神色。
“喻光，我当时只是太嫉妒明歌了，才会犯下那样的错事，这一次是我弟弟替我抱不平，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千万别因为我迁怒丰旭。”
程栗苏面上抹着眼泪，可心里却恨极了李明。要不是当时丰成要求必须是本人签名，她也不至于被逼到要让程丰旭去签名，该死的李明，临了了还要摆自己一道！
“这件事我会让丰成那边出面处理的。”
薄喻光并不想干涉程家的事情，他更知道程明歌对程栗苏的态度，别说是程栗苏了，恐怕就是程栗苏的父亲程承去登门，按照程明歌对他们一家的憎恨态度，不借此把程承从董事的位置上拉下来，都算是给了她父亲程闯的面子，怎么还有可能会去接受程栗苏和自己的道歉呢？
“喻光，你能陪我去找明歌吗？我想给她道歉。”
程栗苏咬了咬牙，听出了薄喻光话里的意思。
让丰成出面处理，那就是想直接平息了网上的风波，再加上丰成在业内的地位，丰成不接的单子，那别家也肯定不敢接，所以薄喻光这一下就算是断了程栗苏想再继续找程明歌报复的手段。
既然如此，与其被薄喻光抱怨，那程栗苏还不如以退为进，先装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依着薄喻光的意思，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她就不信抓不到程明歌的把柄。
“好，我陪你去。”
他也欠程明歌一个道歉。
只是薄喻光和程栗苏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先到。
“抱歉，明歌姐现在有客人在接待。”
“有客人在接待？”
薄喻光下意识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发现赵訾云和应铭逊都在这里，甚至公关圈里有名的彭莉也在，这么多人都在这里，那程明歌接待的是谁，齐弘问吗？
“你们竟然还有脸来。”
站在一旁的赵訾云咬着牙，要不是不想在师妹的地盘上动手，赵訾云现在早就一拳打歪薄喻光的鼻子了。
“师兄，我知道自己错了……”
“你别叫我师兄。你既不是我父亲的弟子，跟我也不是一个系的，学校出了你这么一个抄袭的败类已经够丢人了，我可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赵訾云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的，这一次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这话就像刀子一样，剜得程栗苏的脸生疼，害得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平复了情绪，没让脸上的表情崩盘。
“这一次的事情有薄氏旗下子公司参与，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道歉。”
其实薄喻光心里也清楚，现在这件事还没完全落下帷幕，至于对启明和程明歌的伤害，也像泼出去的水似的，再怎么弥补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甚至他可能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彻底平息之后才过来道歉，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懂得算计人心的薄喻光这一次却失去了判断能力，赶着程明歌的火气就过来道歉，恍若是发了狠似的，就想逼着程明歌出来见他。
“启明是座小庙，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这一次来找程明歌的人特殊，再加上程栗苏之前的所作所为，就算赵訾云再不想应付这两个人，他也得先把这两个人打发走，免得待会儿两伙人撞上了，到时候再让程栗苏抓到把柄。
“赵訾云，你只是明歌的师兄。”
薄喻光三番两次被怼，哪怕再好的脾气也难免说两句气话，更别说他好不容易才借着送程栗苏过来的借口，顺利到达启明。薄喻光隐隐有种预感，如果这一次他不能见到程明歌，那么以后恐怕他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隐约的预感让薄喻光感到害怕，哪怕他现在还想不明白，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薄喻光，你现在明面上还是明歌的丈夫，但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哪些是能说得出口的？出轨程栗苏，拿手底下的营销公司抹黑明歌，还有堂而皇之地包庇程承，你是真觉得明歌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怎么也拧不过你这个薄氏集团的大总裁吗？”
赵訾云把程明歌当妹妹一样维护，哪怕他对程明歌真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只要程明歌一天不离婚，那他就一天不会出手。面对已经跟程栗苏搅和在一起的薄喻光，他赵訾云问心无愧。
“赵先生，这是我们和明歌之间的事情，请您在没有了解事情全貌之前，不要多加评论。”
程栗苏嘴上怯生生的，听上去似乎十分无辜，但是手却挂在薄喻光身上，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我没了解事情的全貌？”赵訾云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在自己的诘问之下，有些不自在的薄喻光，语气却依旧讽刺，“你程栗苏抄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薄喻光让手底下的丰成去有意引导舆论是不是真的？你们两个人当了恶人还倒打一耙，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这里头我有哪件事说了错了，又有哪件事是颠倒黑白了？”
“赵先生，我和栗苏只是来找明歌，哪怕是拒绝，也得是明歌亲自来说。”
薄喻光的意思很明白，但赵訾云却并依旧不想让薄喻光和程栗苏跟刚来的那位大人物碰见，无他，主要是这位大人物的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
“你，你是joker？”
“是。”
程明歌一脸惊讶地看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当时傅翊珩发了测评视频，她特意上网搜了，后来便愈发觉得傅翊珩这张脸眼熟，原本以为自己是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傅翊珩的视频或者海报，结果等傅翊珩本人上门，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你怎么会来华国？”
“我有一天走在大街上，然后有一个大叔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我很适合当明星，我心想当了明星就能赚大钱，所以我就答应了，然后就被送到华国这边出道了。”
傅翊珩刻意地隐瞒了一些事情，只捡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跟程明歌说。
“我没想到还能在华国见到你，对了，这一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程明歌有些拘谨，说起来，她跟傅翊珩是在几年前的一次马来西亚举办的涂鸦大赛上结下的缘分。
当时的程明歌一心只想绘制出一幅完美的作品来为当时声名狼藉的青风邀正名，而一旁的傅翊珩也作为另外一位参赛者跃跃欲试，两个人虽然在比赛里只有过眼神接触，但程明歌在隔天发现画作被毁之后，傅翊珩也干脆地放弃了自己的作品，拉着程明歌去喝了一顿，两人也因此成为了酒友。
只是后来程明歌回了国之后，两个人的联系就越来越少，虽然两个人之间还偶尔有邮件联系，但傅翊珩也没提及自己到华国的事情，更别说还一跃成为了当红的唱作小生。
“也算是我帮昔日旧友的一点小忙吧。”
傅翊珩虽然说得轻松，但是程明歌看着从傅翊珩进门就一刻不停息的手机，她觉得事情恐怕并没有傅翊珩说得那么轻松。
“启明这边，可以为你做些什么？或者，你需要我出一个澄清视频？”
程明歌知道，启明这样的老牌私企，是请不起傅翊珩这样的流量的，哪怕给他一个代言人的title，恐怕也抵不过二线美妆品牌的一个挚友头衔，但她实在是不想麻烦傅翊珩，更不想因此给傅翊珩招惹上什么麻烦。
“你可以拿另外一样东西来换。”
傅翊珩眯起他那双桃花眼，明媚的笑容中也掺杂了一丝晦暗。
“你要什么？”
“梁琳的遗作，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