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歌顺着抓住自己的那双手，看到了一脸愠色的薄喻光。
“放手。”
程明歌的眼底无波无澜，只是皱了皱眉头。她有时候真的怀疑，薄喻光是不是个贱骨头。以前她想好好和他过的时候，薄喻光三天两头地往国外跑，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两天来回，就为了能跟程栗苏呆上几个小时。
可如今呢？
她已经离婚放手了，薄喻光不仅没和程栗苏在一起，甚至还管起了她的事情。
“如果我……”
“没有如果。”
程明歌看懂薄喻光眼底的冲动，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薄总裁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情，就别挡着路了。”
程明歌看着已经红了眼的程栗苏，不由地开始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被她报复，但程栗苏的反应显然比程明歌快得多。
“明歌，我知道你放不下喻光，我也知道自己当初做错了，我现在就把喻光还给你，求求你，给我妈和我弟弟一条生路。”
程栗苏低着头跪在地上，拽着程明歌的裙摆哭泣，但实际上藏在头发下面的脸却早已面目狰狞，恨不得当场咬断程明歌的脖子。
“放开！”
如果说刚刚薄喻光的到来让程明歌有些烦恼，那么程栗苏现在演的这一出，就可以说是让程明歌彻底冒了火。
“明歌，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就好，为什么要故意陷害喻光？公益援助的事情跟喻光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一家人，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爸爸和哥哥，他们也是你的大伯和表哥。现如今启明的东西卖得好，可你们一家人却眼睁睁看着我妈出去给人打零工，程明歌，你还记得前几年我家对你家的帮扶吗？”
“难道就因为我抢了喻光，你就一定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吗？”
从薄喻光伸手拦程明歌的时候，程栗苏就知道自己输了，但是她即便知道自己输了，也不会如此甘愿。如果她是跌入尘埃的玫瑰花，那么她就一定要拉着程明歌这朵假清高的百合一起去死！
但出乎程栗苏的意料，程明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辩解，反倒是一直站在程明歌身边的齐弘问上前扯了扯她拽着程明歌裙摆的手。
“程小姐，好自为之，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一脸理直气壮的程栗苏在听到齐弘问的话之后，突然有些心慌。
“警察局的茶好喝吗？”齐弘问一脸平静地说出程栗苏藏了许久的秘密，“我能找到岳家的，也能找到你的，维修证明、车辆保养证明、停车场监控、现金交易……”
程栗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堵得慌，而耳边一直没有停歇的齐弘问的话，更像是阎罗王的催命符。
“你还要继续这么抓着吗？”
齐弘问抓住程栗苏的手腕，微微用力，把出神的程栗苏彻底拉回了现实。
“程小姐，想嫁入豪门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老是妄想踩着别人上位。”
站在一旁的傅翊珩幽幽地补刀，一点都不顾程栗苏那张越来越白的脸。
“走吧，奖都领了，东西也捐了，咱也该回家了。”
齐弘问看着逐渐有增多趋势的围观人群，揽着程明歌的肩膀就带着人往出口走。被拥在怀里的程明歌也听出来齐弘问的弦外之音，便跟着人往外走，甚至没再回头看薄喻光一眼。
望着搭在齐弘问腰上的手，薄喻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无意间看到清风遥那幅画作的时候，心里的那一份惊艳与共鸣，大概以后都不会有了吧。
程栗苏毕竟心虚，多少还是怕齐弘问会把那些事情抖落出来，所以等到隔天见报的时候，报纸上也只报道了她和薄喻光之间凄美的爱情故事，至于到底是真凄美，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则只有程栗苏和薄喻光两人知晓了。
那两个孩子的离开是程明歌一辈子的痛，但有时候程明歌也在想，会不会之后的一切，都是那两个孩子在天上保佑她？
从程明歌推出como的第一个系列为契机，启明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进行企业重组，由一个下层市场的低端消费品牌，升级为下沉低端的同时，开拓青年和母婴市场的新兴公司。程明歌凭借自己上辈子创立蓓蕾的经验，彻底让启明焕发了新生。
“程总，对于这一次与麒零工作室合作推出儿童益智游戏的项目，您有什么样的期望呢？”
五年了，从原来的暂代到如今的名副其实，程明歌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巩固了地位，而因为心脏手术和绑架事件在家休养的程闯也顺势放手自己的权力，让程明歌彻底成为启明的话事人。
“这一次和麒零合作的游戏，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促进父母和孩子之间的互动，在增加环境体验和益智识别的开发基础上，提高儿童对环境的认知度，弥补家长因为忙碌而无暇和孩子互动的遗憾。”
“听说最近程承和程丰初出狱了，不知道当时选择大义灭亲的程总，现在又会怎么安顿他们两人呢？”
“我是小辈，自然是要听听长辈的意见。”
程明歌对着就快怼到自己面前的镜头侃侃而谈，看上去比当年让尚敏举着手机拍摄澄清视频的气场要强上几倍。即便是面对记者突然的发难，程明歌脸上也并没有流露出厌烦的情绪。
至于话里提及的长辈到底是谁，程明歌也没有点明。毕竟这个长辈可以是程承，也可以是自己的父亲，甚至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太爷，她作为一个小辈，自然是要听长辈的话呢。
程承和程丰初就算出狱了，又能再翻出什么样的风浪呢？
彼时李玉打着零工的时候，程丰旭尚且不知收敛，更是因此在网上豪赌，输掉一千多万。如今过了五年，已经被生活重担压垮、只能靠女儿接济的李玉，哪儿还有力气去管教被追债者教丨唆走上违法犯罪道路的小儿子呢？
而程承之前料想的，想用自己手里的证据去威胁岳家，也随着景荣封和齐弘问的联手彻底落了空。
没了这份证据傍身的程栗苏，就像落水后被人夺走游泳圈一样，即便勉强靠着和薄喻光五年的感情和生下来的孩子，和薄家维持薄弱的关系，但她能得到的，也不过只是一个由薄崇出钱支付租金的小房子，以及每个月紧巴巴的抚养费罢了。
至于程栗苏拼了命保下来的孩子，则在出生之后被薄崇派人抱走，别说是一张照片了，程栗苏甚至连看一眼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曾经承诺要娶程栗苏的薄喻光，则因为处理岳家公益援助的事情不力，在薄崇的授意之下，被底下的人架空了权力，彻底沦为薄氏的傀儡总裁。
这样的情况，就是程承和程丰初出狱，又能再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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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吃什么？”
和黄从其商量了一下午游戏角色的程明歌一上车，就得到了带着暖意的亲吻。
“去新开的那家泰式餐厅吧。”
程明歌摆弄了一下手机，随口对驾驶座上的齐弘问说道。
“你又在帮傅翊珩刷视频？”
虽然两个人早在几年前结婚，但齐弘问看着程明歌熟练地点开那个软件，心里还是有些吃味。
“他说最近又冒出来不少小鲜肉，所以让我多看几遍视频。”
“那他怎么不找我帮忙刷？我回头让铭逊写个程序，给他刷到第一名。”
“翊珩现在已经是第一名了。”
“我觉得我还是得帮帮他，毕竟娱乐圈新人层出不穷，万一他哪天就糊了呢？”
齐弘问阴渗渗地说道，看上去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齐大状，您已经连续三年蝉联a市最帅律师榜首，每天到您的超话签到的粉丝有好几万。还被不少业内杂志争相采访，上过的杂志封面甚至比傅翊珩还多。我因为和你结婚，又多了几十万的黑粉。”
“您的人气可比傅翊珩高多了，我这个粉头是绝对不会脱粉的。”
“真的？”
“真的，比珍珠都真。你要是再不放心，回头等你哪天出庭，我去法院门口拉个横幅，上面就写着‘祝贺我家亲亲老公再一次胜诉’，你觉得怎么样？”
“你订锦旗吧，拉横幅的话，别人会以为我是老赖的。”
“不是，你还真准备让我去法院秀恩爱？”
“咱俩合法夫妻，难道不能晒吗？”
“知道了知道了，法院那条街对面，一顿同事聚餐，够晒了吗？”
程明歌就知道，论玩心眼，自己是绝对玩不过齐弘问的，连秀恩爱都被套路，也是没谁了。
“不够，想晒一辈子。”
“好好好，陪你晒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