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把话挑明,那我就咬死不认。就算是他今天真的把我给丢了出去,最起码我还能留点尊严。
要是我就这么被他给吓唬住的话,一口气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了,那我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子寒回过头来冷嗤了一声:“惩罚你?算是吧。像你这种人,舒服日子过多了,就不知道怎么做人了。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耗……”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看样子是打算晚上就这么把我留在这里了。可我现在又被他下了药,手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要是……要是就这么下去的话,我看我在说出那些秘密之前,就先被折磨死了。
眼看着最后一片衣角也快飘出门缝了,我咬紧了牙关,忍着难耐的冲动从浴缸里爬了出去,拖着沉重的身子扶着墙晃晃悠悠地向他跑了过去。
他的影子在眼前不停地晃荡着,就像是隔着水捞鱼似的。要想捞到,只能和看到的表象错开一些。
我咬了咬嘴唇,用尽力气狠狠往前一扑。半开的门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又以极快的速度撞了回来。
江子寒闷哼了一声,结实的背被我压得严严实实的。
“苏秦,你找死!”
怒气在他咬牙切齿间嚼烂咬碎,落入我耳朵里的时候却是一阵飘忽。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要是死前能在江子寒心坎儿上浓墨重彩地留下一笔,也算是值了。
我吞了吞口水,稍微松开一些,抱着他翻转了一下,背紧紧贴着光滑冰凉的地板,顿时松快了不少。
他极为厌恶地甩开了我的手,作势就要起身。我忙仰起身子用力勾着他的脖子,抬起腿来紧紧将他钳制住,一个用力将他推倒在地,二话不说便吻了上去。
江子寒抬手用力推着我,我死死地挂在他的身上。
“苏秦,你真有意思啊。”江子寒喘着粗气气息不稳地咒骂了一句,眉心紧紧皱成一团。
我看着他这副愤恨到极致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明明吃亏的人是我,为什么他露出一副被玷污了的样子。
我之前只有付念一个男人,不比他这种夜夜笙歌的人干净么。
我侧着脑袋看着他,俯下身去,鼻尖对着鼻尖,望着他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轻声道:“他们都说我很有意思,你的眼光也不错啊。”
或许是他的怒气太旺了,我总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眼睛也看不真切。
我故意轻声道:“江子寒,你这么冷淡,那些女人怎么就能跟你在一起呢?难道也是为了钱?”
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有些怪异,却也恰到好处。
江子寒一把将我摁在地上,邪气森森地盯着我,一把将我挂在肩膀上的浴巾扯了下去。
“激将法?那么我就陪着你!”话音未落,他便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像条八爪鱼似的紧紧攀附在他的身上,他带着恨意将我扔在了床上。
黑暗中一个黑影向我压了过来。
我只管将他对我的方式悉数还回去,脑海中浮现出付念那张万恶的脸来。
付念,是付念。是他把我逼到这条路上来的,是他一手把我给毁掉的。
我和江子寒之间的较量最终还是以我的落败告终,一切恢复平静。
床忽然往上弹了一下,江子寒下地捡了几件衣服出去了,泄愤似的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躺在陌生的床上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一声惊呼,接着便是一阵极为清浅的关门声,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听起来倒像是个女人。
我眨了眨眼,这才仔细看了一眼。
外面已经大亮了,阳光大赖赖地照了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
江子寒,你有种!
我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句,在被子里刨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件衣服。
向周围看了看,盯着床单犹豫了几秒,跑进了卫生间。
将门反锁以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生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我的衣服已经被挂在了一旁。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花洒仔细冲着澡。
越想心越乱,越想越没底。又是气愤又是懊恼。
泡了近半小时之久我这才关了花洒,擦干身子,将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照镜子的时候刻意将头发拨到肩膀前面,来营造一个更能让自己接受的假象。
找遍了卫生间的角角落落,也没翻到昨天拿着那只包。只能硬着头皮素面朝天地走了出去,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还好外面没人。
我轻舒了一口气,远远就看到我的包躺在沙发的角落里,忙加紧脚步走了过去。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了过来,心也揪得紧紧的,却不敢去寻着声音看过去。
“小姐……”
一道很是温和客气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我这才用最快的速度将心情给整理好,硬着头皮抬头望去。
一个穿着保洁公司工作服的中年妇女拿着一条抹布朝我走了过来,面色踌躇:“刚才我是不小心闯到你房间去的,还请您见谅。主要是以前这里除了江先生以外再没其他人,我就没注意……”
我愣怔了几秒,这才想起把我惊醒的那声惊呼和关门声来。本以为是江子寒其他女人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保洁公司的阿姨。
心里虽然松快了不少,可一想到之前的场面,脸蹭的一下发烫了,不自觉地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顺便不停往前拨弄着头发。
“那个……江子寒醒了没有?我是说……他还在不在这栋别墅里?”
“我来的时候江先生的车子还在外面,不知道这会儿离开了没有。”
虽说阿姨说话的时候一直向我投来极为诚挚的目光,可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拿着包包去卫生间化好妆,顺便在脖子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底液之后,这才快步往外面走。
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人盯着似的,浑身上下一阵发毛。
眼看着快到小区了,一辆锃光瓦亮的豪车从我身边缓缓开了过去,我的影子在车身上晃悠了一下,一闪而过。
我隐约听到那辆车子在我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道清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嗳,你,等一下。”
我继续快走了几步,后面的声音越发响亮了,我这才回头看了过去。
一位穿着端庄的中年妇女靠车站着,一副价值不菲的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半张脸。红唇轻抿着,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一身chanel套装穿得中规中矩的,手里提着的手包也是简洁大方,一双黑色低跟凉鞋穿在她脚上也是低调贵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为浓重的人民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