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你喜欢我吗?
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皇上这是要亲自把镯子给二小姐戴上吗?
夏婉柔满面娇红,“多谢皇上,臣女真是不知该如何……”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为帝王并未转身朝向她,而是走到了夏清浅的面前。
她笑意陡然僵住,心底猝不及防的生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夏清浅看着站定在她面前的男人,刚才所有的怒意冷笑都在这一刻偃旗息鼓,她眼神有些发怔,心脏也莫名的悬了起来。
这男人为什么走向她?
他要干什么?
“伸手。”
低沉的两个字落下,夏清浅身体都僵了一下。
萧墨寒看着她怔愣的模样,皱了下眉,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从她的身侧拉起了她的手。
“皇上!”夏婉柔。
可是男人没有理她,动作也没有停下,只低垂着眉眼,将手中的玉镯套上了夏清浅的手腕。
“还算合适。”
夏清浅瞳孔骤然一缩。
这镯子……是给她的?
从他刚才跟她抢拍开始,她一直以为他是要给夏婉柔的。
好几秒的时间,她忘了震惊和气恼,也忘了欣喜或感激,只有心跳扑通扑通的不断加速——她甚至忘了,这镯子她是打算抢来还给夏夫人的。
夏婉柔看着她呆怔的脸庞,气得几乎要呕血。
“皇上。”她气苦的道,“您这是何意?”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毕竟刚才他们都以为,皇上竞拍这镯子,是为了二小姐!
萧墨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什么何意?”
夏婉柔脸色一白,蓦然攥紧了手心,“刚才臣女与您说过想要这桌子,您不是答应了?”
萧墨寒神色冷淡,“朕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是,他没答应!
他只是没有吭声!
夏婉柔刚才以为他的沉默代表默认,可是现在才知道,他的沉默只是懒得理她?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但刚才臣女说要给您钱,您不是还说不必?”
萧墨寒蹙眉,“朕并不打算将这玉镯让给你,要你的钱作甚?”
夏婉柔,“……”
众人,“……”
这逻辑,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所以到头来,他们以为的帝王对二小姐一见钟情,其实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以为?
帝王只是懒得解释,甚至懒得搭理,所以才一声不吭?
从头到尾,他与清妃竞拍这镯子都不是在羞辱清妃,而是想亲自买下这镯子送她!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再次变得十分微妙,只是刚才这淡淡的嘲讽是对着清妃,此刻却是对二小姐!
夏婉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手指攥得更紧,指甲甚至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多谢皇上!”夏夫人忽然哽咽着开口。
夏清浅听到她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就想要摘下手上的镯子。
刚才她被这男人的眼神和行为所惑,竟然完全没想起来,这是夏夫人的镯子。此刻心里虽然有那么几分微妙的不舍,可是……君子不夺人所好!
然而她只摘了一半,就被男人不悦的扣住了手腕,“干什么?”
夏清浅咬唇看了他一眼,“待会儿再跟你说,好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把夏夫人牵扯进来。
可是就在此时,夏夫人却握住她另一只手,“清妃娘娘,不必摘。”夏夫人欣慰的道,“凤血玉镯是鲁工大师转为有情人打造的,如今皇上待你这般好,将这镯子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
“可是……”
“清浅。”夏夫人忽然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这镯子落在谢芳菲母女手中,为娘确实万分不舍。可是如今戴在你手上,为娘心里却只有欣慰,没有半点遗憾。你不必再推脱,好吗?”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夏清浅也不好在拒绝,“谢谢娘。”
夏夫人温柔的笑了笑,退后一步,又转头看向帝王,“皇恩浩荡,臣妇从前总觉得清浅这性子在后宫里一定诸多艰难,照顾不好自己,可是如今看到皇上这般待她,实在是放心不少,多谢皇上隆恩!”
萧墨寒淡淡的颔首,“夫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朕应该做的。”
他对夏夫人的态度远比对夏老太太和夏振国更客气,众人都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帝王的偏好。
一时,也都不敢再轻视夏夫人。
回宫的时候,夏清浅郑重的和他道了谢。
“谢就不必了。”
男人坐得身姿笔直,睨着她的眼神却透着几分慵懒,“不过朕对你好,可不是为了养只白眼狼——先前答应朕的事,为什么不做?”
夏清浅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让她送汤的事,眼神微微变了一下。
今日所有的事——从他突然出现教训夏老夫人,到他送她的这个镯子,她都十分感谢。
就像冷宫最终还是得以修葺、甚至更名为凤栖宫,她也同样感激。
可是感激归感激,有些事情她却真的做不到——学习熬汤不难,可是每日去龙吟宫给他送汤代表什么?
“皇上,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女人黑白分明的眸直直的望着他,萧墨寒眯起眼睛,“问。”
夏清浅抿蓦地攥紧了手心,眼神不变,声音却透着一丝紧绷的僵硬,“你喜欢我吗?”
萧墨寒瞳孔骤凛。
“熬汤可以,可是我的厨艺当真会比御膳房的御厨更好吗——你为什么每日都要我去送汤?又为什么要在我选择清泉宫之后,依旧一意孤行的把冷宫的名字改为凤栖宫?”
“你今日替我出头我很感激,可是我不太明白,我明明可以自己用更便宜的价拍下血玉镯子,你却为何要与我竞拍之后再把镯子送给我——是因为钱多烧得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大概就是喜欢吧。
这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
萧墨寒瞳色不断的加深变暗,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的眼神亦是倔强的不闪不避,似乎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个答案——没错,如果不是非要得到答案,她根本不必问。
萧墨寒沉默良久,淡淡的敛下了眸,“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