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确实是上上之策
夏清浅看着她满目颓然的模样,淡淡的扯了下唇。
她没有幸灾乐祸的癖好,但是这个女人作恶多端,今日的一切都不过是咎由自取。
哦……还有一个。
夏清浅忽然将视线转向了人群中的另一道身影。
从谢芳菲的计划落败开始,淑妃就已经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刚才国师开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出声反驳了,可是在那以后,她又再次把自己藏起来了——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是谢芳菲,与她无关,皇上应该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可是现在……夏清浅好像盯上她了。
淑妃整个人就怵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移了一步。
可是没想到,帝王冰冷的嗓音却在此时响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淑妃呼吸一滞,“臣妾……是来拜佛的。”
萧墨寒冷冷的道:“宫里的佛堂不够你拜的,嗯?”
淑妃倏地白了脸色。
夏清浅似笑非笑的接了一句,“淑妃娘娘只是路过而已,毕竟,她一开始可没有出现,只是在二夫人……哦不,现在谢芳菲已经不是将军府的二夫人了。淑妃娘娘只是在谢芳菲指责臣妾为恶鬼的时候,站出来替她作证而已。毕竟昨日宫里,不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么?”
她这一句话,直接扎了两个人的心!
谢芳菲听到那句“不再是将军府的二夫人”,整个人都僵硬了,神色间甚至闪过一丝崩溃的迹象。
淑妃的脸色顿时更白了。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避无可避,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淑妃,昨日宫里的事,朕好像说过不准再提,你站出来做的什么证?”帝王眼神骤然阴沉下去。
“臣妾……臣妾只是……”淑妃瞳孔不住的收缩,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借口!
此刻她无比后悔,刚才就应该听姨母的,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热闹,为什么要出来趟这浑水?
“臣妾该死!”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惶恐的求饶。
“立刻回宫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准离开华清宫半步!”萧墨寒冷冷的道,“还有你手中掌管的后宫事宜,即日起也全部交由贤妃管理。”
虽然没有身体上的惩罚,可是淑妃却大为惊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后宫没有皇后,皇贵妃之下是贤良淑德四妃,只是良妃身体素来虚弱,贤妃则是淡薄的性子,从来不管后宫诸事,而淑妃本就是除这两人之外位份最高的那个,加上又是太后的外甥女,地位自然又要比旁人高上一筹,所以后宫的诸多事宜都是由她代为掌管的。
她也一直以此为傲,想着有朝一日,皇后之位迟早是她的!
可是现在,皇上竟然要收回她的权力?
这远比皮肉之苦来得更重啊!
夏清浅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多谢皇上,替臣妾主持公道!”
萧墨寒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将军府的祭祖大典还没有结束,夏清浅暂时不能离开,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国师一同离开。
她心不在焉的坚持到了祭祖结束,刚要回宫,却见夏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娘,您怎么了?”她一愣。
“没什么。”夏夫人轻轻摇头,抚摸着她的发丝叹息道,“为娘只是觉得,你长大了,变了许多。”
“娘不喜欢我如今的变化吗?”
“不。”夏夫人温柔的笑了,“您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也不会为奸人所害,为娘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你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娘心里觉着有些慌。”
“不管我怎么变,都是娘的女儿。”
夏清浅郑重的道:“往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娘亲,保护娘亲。”
夏夫人愣了愣,眼底的笑意更温柔了几分,“好孩子。”
………
回府的马车上,夏夫人单独坐一辆马车,夏老太太和夏振国坐在一辆车上。
老太太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振国,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皇上真的降罪下来,你要为了个女人,连累自己的前途吗?”
夏振国神色莫辨的垂着眸,未置一词。
夏老太太看着他冷淡的模样,脸色变化了一下,“你是不是还在怪为娘,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她不会忘记,这个儿子并不喜欢谢芳菲。
当然娶谢芳菲,甚至将其抬为平妻,都是被她强迫的。
可如今却在最后的时刻为那个女人说话,难不成是故意与她作对,故意报复她吗?
“娘,我不会拿这种事来报复您。”夏振国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的笑了一声。
当初他确实被强迫,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伤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可事情到底是他自己做的,他还不至于怪到旁人头上。
至于今日……
他淡淡的道:“不管我开不开口,结果都不会变——皇上只会罚她,不会罚我。那么我开口为她求情,换她对我感激涕零,何乐而不为?”
夏老太太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休了谢芳菲,或许是他早就想做的事。不过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那番话看起来却着实是在替谢芳菲求情,最后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将其割舍。
这样一来,不但最终能得到他心里想要的结果,还会让谢芳菲觉得他一心维护她,那么即便被休弃了赶出将军府,那女人往后也还能继续为他们所用。
确实是上上之策。
只是……自己这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硬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将军府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
夏清浅回宫以后,立刻回凤栖宫走了一趟,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龙吟宫。
今日门外的小太监倒是没有再拦着她,所以她进去的很顺利。
只是站在萧墨寒面前,她却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咳……”
她轻咳了一声,打破这份沉默。
正在批阅奏折的男人这才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明明他应该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了,却故意不抬头。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