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与章成玉营中。
一名兵卒跌跌撞撞来到宋青身边,低语道:“副统领,如今天气太差,我们无法辨认方向,我记得我们起初是往东北方向追的,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往南边去了,赵营义军真会往南边走吗?”
宋青其实早已觉得奇怪,但先前分开询问那投诚的林、黎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的一致,加上他们的表情诚恳,又不似在说谎的样子,无法怀疑其他。
“确实有些奇怪,你确定如今我们是往南边走了吗?。”
“小人十分确定,从他们为我军领路以来,共计转了十三次方向,小人都一一暗中记忆了下来,我们现在确是在往东南方向去了,会不会是他们故意给我们带错路呢?想拖延我们的时间?”
宋青皱了皱眉:“应该不会,他们与我们汇报的状态明显不是装出来的,加上他们如今初入我军,正是要取得我们信任的时候,这时故意给我们带错路,难道他们想要牺牲自己这群兄弟,上千条性命,用来表示他们对赵营之人的忠心吗?”
他了解姓赵的一家人,自信其中不论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做到这一种程度。
不过,现在宋青心中却是有两个想法,其一是,对方放出诱饵,让众人认为他们已经南下实则他们正在北上,其二,预料到他们会想到第一条计策,选择反其道而行之。
这一个宋青认为他们这家人中,至少有两个人能够做到。
正当这时,手下兵卒也迷糊了,喃喃道了一句:“那是为什么,难不成他们只是被人派出来送命的,也不知道赵营的人往哪一个方向去了么?”
一言惊醒梦中人。
宋青闻言定睛看了他一眼,对方是个长得十分老实的瘦子,身高比他矮了寸许,见副统领大人关注他时,第一时间并不是欣喜,反而觉得似有大祸临头,下意识想要退开,正当这时,宋青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千六……”兵卒汇报得战战兢兢。
宋青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到时候确认无误,我会让军律官给你记上一功。”
“现在派一个特殊的任务给你,去到面前时刻盯着投诚那几个头领的行动,一旦有什么行动,即刻报告我。”
兵卒当即领命离去,宋青随即一招手,侧边又走出来一位明军亲信,他只听到的命令是:即刻领百十人,骑上快马,往北边山区查探,无需多么激进,只需要看清是否有人行过便迅速返回禀报。
两令刚下,前方走在前头作探的兵卒,刚回到中蜕开又迅速回报:“副统领大人,我们在前方发现了敌情。”
“什么?!”宋青听得大吃一惊,他才刚刚怀疑南下,刚派出一对的兵卒前往打探,怎么现在这里又出出现了敌军的消息?
“他们是什么人,是赵营之人吗?”
“似乎不像,赵营的人穿着十分破烂,列队行军也非常凌乱,如今虽然能见度底下,但其实从对方军容上看来,远比赵营的阵列要威风,尤其是,他们当先的是一队骑兵,前进的方向......哦,他们大概是与我们相反的。”
回来汇报的手下话音刚落,忽地听到又有人急忙来报,侧翼发现了大批的远处来人,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势力,终归是来者不善。
“难道是官军?”
官军一方的骑兵,作为前锋,在赵营阵外叫骂,虽然并未与赵营义军交过手,却也他们这一方的心中流下了不小的印象,当初宋青就想,那官军与魏十三施行的想法与行动是否会一致,如今看来在大是大非面前安,懂得审时度势,明白己方之长,知晓敌方所短,一起似乎都是最好的安排。
宋青想了一阵,猛然醒悟过来,疾呼一声之后,连声呼唤坏了,立即下令让手下众将士,就地利用山道两侧的环境,掩藏住自己的身份。
赵营义军侧翼。
雨水依然无情地洗刷这空山青叶,路面上的积水沿着路面两侧涓涓地流,兵卒每一脚踏在地上,都会溅起一片片水花。
双方你追我赶的气氛一直都维持在紧张的范围,冒雨藏身地下的一为兵卒,伸手顶了顶身边伙伴的手肘,小心翼翼道:“你听到声音没有,似乎是马蹄踏水的声音,是否有人摸上来了。”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有人摸上来,还敢骑马难道他们......奶奶的,好像真的有马蹄声......”
磅礴大雨之中,两人对视了一眼,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于是乎巡视往身后十来步开外的头领方向撤回,然后将遇到的情报一一报上。
李开为避免人数太多,容易陷入地方圈套,到时候脱身困难,所以真是行动时,只带了百多人。
而且故意让手下的兵卒无须太过于刻意去掩盖行军所产生的动静,这种情况之下,赵营侧翼埋伏的义军自然轻易便能得知对方的来势,如今天色太差,又可以此为借口,假装误打误撞羊入虎穴,让敌军认为有一次趁人之危的机会,再加上双方这段时间下来的积怨,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事实上,也正如离开所料的那般,最前方的守军,见到他们便第一时间,将信息汇报给了这个区域的军头,军头遇到这种事情也是相当举棋不定的,于是乎,再一次持保留意见,将命令送到了孙三的耳中。
但是,在他们与李开部军马交战时,才发现,这些一直在他们耳边逞口舌之利的,无不是一碰就碎的草包,举手抬足间便可掀翻三五人。
这至于,他们甚至都还未来得及等待上边的指令,便领着三五成队的数百兵马猛追而出,而李开一方的部队剩下之人,便尽数埋伏在道路两侧,让手下将众人引诱至此,赵营追兵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也不曾想,在这种天气中,敌军竟然还用骑兵施行这种埋伏,实在是防不胜防。
唯有孙三痛呼疾首,他非常明白,赵明远当初放在他手中的兵力,就是用来校检他的忠和实力的,再加上,还可刻意将他安排侧翼地位防守,毫无疑问是一个将其看住的绝佳机会。
李开探得赵营情报之后,担心赵营义军之人恼羞成怒,可以避让了几个山头,然后兜马回头,走在队列靠近前头的位置。
此时此刻,他们正是等到后方官军支援的绝佳时机,但他们也没有想到,正当时,官军却是正好与宋青部军,与峡谷山口处,一里一外僵持住了。
他们走在前头的骑兵并不多,这种天气,骑兵也不好行,但任谁也知道,若是这场雨过去,他们没能围剿赵营义军,剩下的事情也就大概率与他们无关了。
任谁也想不到,欲要前往将赵营义军剿灭的官军,正在逐步逐步被人包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