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众人都没有留意到,赣南地区从南边边境处,进来的一队数目可达五六千的军队,为首者是为三个年轻人。
他们清一色骑的都是矮脚马,带着斗笠,身披蓑衣。
没错,这就是年前南下去了潮州一带的闫峰与言雀两人,身边平起平坐的正是施家的兄妹,原本年关过后,言雀就想着准备带着闫峰重回赣南之地的。
奈何又想到,如此两手空空回去,跟自己逃生时说的豪言壮志不符合,加上陈颙又在赣南一带设寨数百,他们回去说不定是羊入虎口,因此便在广东一带发展了起义势力,勤加练兵,如今扯上施种道与施青青的加入,更加丰满了他们的势力。
前些时间,听说陈颙已经占据赣州,打算放弃赣南的根据地,他们才找了一个机会,派出探子刺探,发现确是如此,才领了他们的势力,挥师北上准备找魏十三会师。
当先最为高大的一个男子,坐在马背上,宛如一座高塔,正是“文化人”闫峰,张口便道:“直娘贼,这是什么鬼天气,天天下,就不能停一会儿,真是烦死了。”
身披厚重蓑衣,给人一种衣比人重感觉的言雀,走了一路,满是疑惑道:“闫老大,你他娘的,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虽说这陈颙去了赣州,可这一带都是他们的地盘啊,为啥我们进入赣南地区都走两日了,愣是没遇上半点麻烦?甚至人影都没看着几个?”
施青青听两人的谈话,颇为不满道:“听你们的话,难道你们还觉得,要遇到点什么麻烦才好?”
虽说她也参加的起义军的队伍,但乃是从小被父亲与大哥宠溺的小姐,心眼不大,装不下整座江山,不过是嫌弃家中的无聊生活,想出来寻一寻乐子罢了。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闫峰闻言挥手摇头,漫不在乎道。
“大色牛,你是否又欠揍了?本姑娘说话你也敢插嘴?”施青青杏眼圆瞪,怒目而视,颇有一种趾高气昂的神态。
“就插嘴,你能怎么样?”闫峰贼嗖嗖学着施青青的语气,叉着腰,又说了一遍她说的话,“大色牛,你是否又欠揍了?......”
气得施青青当场就要抓狂,两人便这样一句又一句地争辩了起来。
这两人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施种道与言雀对此已经习以为常,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坐壁上观,只是这一次,他们还未等到施青青说出那标志性的“施种道,你还管不管这些人了”话语,便被前方探子的汇报打断。
传讯兵冒雨狂奔而来:“头领,我们在前方抓住了几个逃离战场的孬兵,如今的赣东地区似仍有大战在进行。”
言雀他们虽然是远在潮州,但是对于赣州一带的情况,还是道听途说过不少的,尤其是从往南逃窜的难民口中,起码对于赵继祖东出由官转匪,霸占赣东一地,陈颙放弃赣南山寨根据地,进驻赣州城,甚至上犹城中,有一股打着明教旗号发展起来的义军,诸如此类。
不过,近些日子以来,赣东的形势几乎每日都在发生变化,这种情况下,他们了解形势的速度自然是跟不上的,言雀闻言问道:“是赵继祖与陈颙的矛盾仍未解决么?”
“不能确定,我们抓到的那人,似正是赵营中逃出来的,据他们所说,赵营的人应该是在被陈颙义军、韩旗官军、明军三方围剿,最终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的少数兵力,护着在那天完王逃出生天,但又在南下的途中,遇到了明军的围猎,赵福之本有机会带手下突围出来的,可后来,因想护住父亲的周全,又一次领人折返了回去,至今未再一次冲出来。”
闫峰听到“赵福之”三字,瞬间拍马上前,往日积累的仇怨让他浑身不适,只见他大声吼道:“他娘的,这狗杂怎还没死?他在射门地方,待老子去取了他狗命来。”
手下听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言雀当即横了他一眼,苦笑道:“闫老大,你先等他将情报说完,你与姓赵的私人恩怨先方边上去,行不行?我担心三哥儿也掺和其中了。”
事实上,这一支异军突起的打着明教旗号的义军,一直吸引着言雀的注意,无论从其低调的行事方式,暗中发展的策略,还是从上犹绕行到赣东地区,也要对付赵继祖的这一决心,似乎都在印证这言雀心中的想法。
唯有一点不敢确定的是,魏十三主张不聚势,不出风头,不引起官军注意,如此一来,他却是回完全暴露在官军的眼皮底下的。
传讯的手下重整思路,再道:“对了,还有这几个人在逃出赣东地区之时,还发现了一个情况,陈颙部义军,本来参加这场剿灭的天完政权的兵力并不多的,只是从贡水下游来了一队人马,如今在大战即将结束之时,竟又派了大批的军队入赣东来,
他们似乎一直在找明军统领所在的位置,如今人数已经过万,颇有想要彻底平定赣东形势,一举拿下赣东赣南两个地区的气势。”
言雀闻声仔细思考了手下话语中的脉络,虽然这个时候,陈颙出兵,看起来更多的可能是想要让赣州一带再无战事,但既然他们在找明军的统领的位置,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是想要针对明军的统领的,毕竟陈颙这人他也接触过,心胸并不宽广,是个瑕疵必报之人。八壹中文網
同时具备与赵继祖有大仇怨,和与陈颙有恩怨的人,他想到可能有一个。
于是乎,他再问道:“他们可知道明军的统领人物是谁?或是说,他姓什么?”
“这一点属下没有细问。”手下拱手道。
言雀在晓生堂中,就是专门负责的情报,所以他对于手下探子的培养,也可谓是有独到之处,否则任哪一方的义军,带着一队起事不过三五个月的队伍,绝对问不出如此多有用的信息来。
他没来由再去责怪的,只顾道:“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快带我去,我要亲自询问。”说罢拍马上前,手下闻声,兜转马头,领路而去。
与此同时,魏十三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